民国“娜拉”们的女性呐喊——前妻的时代符号
五四时期,社会解放的重要内容是婚姻革命。新式婚姻要求打破一切旧道德、恶习俗,建立平等自由,以恋爱为基础的两性关系。活跃在民国舞台上的一帮前妻们,成为当时女性的一个政治与文化高度,给一个时代留下了深刻的波澜。
文绣、秋瑾们的婚姻起义:“我依法保障我应享的人权罢了”
尽管秋瑾在满清灭亡前就已舍身取义,1931年的文绣离婚事件,亦足以彪炳女性自救史册。
溥仪曾回忆道:“我这个中国最后一个皇帝,共干过两件轰动世界的事:一是给日本人当傀儡,成了日本人的走狗;二是答应淑妃文绣的离婚要求。”
结婚9年,文绣还是处女,并受到婉容的排挤。受新女性思想的影响,文绣悄然离开,通过法律途径与溥仪提出离婚,一时轰动天下。
当时的《国强报》报道说:“淑妃文绣不堪皇帝虐待、太监威逼,自杀未遂,设计逃出。聘请律师离婚。这是数千年来皇宫中破天荒的一次妃子革命。”
离婚一事,文绣所受压力巨大。一位名叫“左安法隐”则给“满洲”遗老金梁写信,要求其“执鞭随诸君子后也”。离婚后,文绣回到北平,后用傅玉芳的名字到一家私立小学教国语,还一度在华北日报社任校对员。后来,文绣和一名国民党少校军官刘振东结婚,再也不用守活寡了。
文绣离婚,是五四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离婚运动的“高潮”。五四以降,诸多新式女性开始挣脱婚姻的牢笼,脱离家庭,走向社会。
当时流行的说法是,“不但男家有离异女子的事,而且女子也有提出离异的了”。离婚自由的思想在五四后期不仅发展成为社会的热点问题,而且更成为一个现实问题。上世纪20年代,上海的报纸差不多每天都有离婚启事。1922年的《妇女杂志》推出了“离婚问题专号”,把离婚自由作为医治封建婚姻制度的药方。
民国离婚偶像:
为自由,也为爱情
“张×英自民国八年(即1919年),与陈×甫结婚后,历年因×甫不务正业即被驱逐,几年来,衣食俱无,生活无着。×英即就食娘家,方冀其能痛改前非,奋发自立,不料近期愈变本加厉,日趋下流。×英为谋自身前途,现已与×甫脱离夫妇关系……特此声明。”五四时期,类似女性主导的离婚广告比比皆是。
离婚登公告,成了民国最为常见的方式。当然,比起几千年的“男儿休书”,民国女子的“抗婚拒婚”更吸引大众眼球。当此时,小脚被高跟代替,开衩旗袍取缔了臃肿棉袄,至于流行的桂花膏美容大赏更是让女人们找到了美的价值。因为,红杏不再躲屋内,出墙成了时尚与现代感的最好表达。
民国第一个为爱情离婚的是陆小曼,在上世纪20年代,此举被赋予了追求自由、打破传统礼教的革命意义。刘海粟为陆小曼打破“三从四德”而举杯高呼,梁启超为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结合做证婚人,至于被抛弃的张幼仪和王赓,则被当时的年轻人视为“革命必须付出的代价”。
从萧红到张爱玲:
前妻史与文化高峰
娜拉出走之后的命运如何?鲁迅说她要么饿死,要么回来。其实不然。
早年,身怀六甲的萧红曾被丈夫汪恩甲抛弃,寄居宾馆。欠一屁股房钱的萧红,鬼使神差地想到向报社求救。于是,萧军便天将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1935年,“二萧”的代表作《八月的乡村》和《生死场》在鲁迅先生的帮助下,作为奴隶丛书的重头戏,由上海容光书局出版,当即震动文坛。
此时的萧军,即便心里有些许不平衡,也属正常。昔日那个躲在自己身后,自称“悄吟”的女孩,如今一夜长大,一跃成为文坛备受瞩目的新新力量,并且在文学理想上,萧红的大写意式的创作方式,也同萧军相去甚远,她比萧军起步晚,却比萧军走得远,可谓开创了一条有萧红特色的文学道路。
1938年,萧红与萧军离婚。与上一次被抛弃不同,这次是她主动提出的,几个月之后,萧红便又与端木蕻良走到了一起。1938年也成为萧红创作的分水岭。1942年,萧红去世,去世前,她在纸上写下“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萧军不仅是萧红的前夫,还是她精神的引路人。一个落魄的“小姑娘”,成长为独立的思想者,并最终挣脱了萧军的护佑。萧红后来的生命悲剧,成为一个时代的注脚。
就像萧军之于萧红,胡兰成之于张爱玲亦十足珍贵。在张爱玲走红之际,一个人偶然间读到她的小说而生仰慕之情,并随后结下了一段奇世姻缘。这个人就是曾任汪伪政府宣传部次长的胡兰成。
其实,无论年龄、经历、观念,甚至审美观,胡兰成都有别于张爱玲。他们之间有着许多区别和不同,如张爱玲的自私、冷漠,不多愁善感,与胡兰成的悲天悯人、恃才傲气形成对比。
1944年,在张爱玲创作的顶峰时期,胡张二人签定婚约: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妻,愿使岁月静好,现实安稳。两人的最大快乐是夫妻双双欣赏文学与艺术。美滋滋地品味诗词佳句、西洋华章;靠肩坐读《诗经》,闻佳句而举座皆喜;黄昏看晚景,谈时事而惜良辰。随后两人喜孜孜地去街上品尝西式糕点,享受生活。
后来,胡兰成还是离开了张爱玲。张爱玲给胡兰成去了一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
多少年后,张爱玲身上亦有着胡兰成的影子。人生的喜怒哀乐,命运的起伏跌宕,张爱玲的话是最好的诠释:“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出走婚姻的两个女人,一个陨落于香港,一个栖身于美国。她们带着一个男人的痕迹,带着一个时代的痕迹,创造了一种生存哲学。
■延伸阅读
“秦香莲”们的商业转身
□尹丛丛
张幼仪:时尚女大亨的原配力量
徐志摩第一眼见到张幼仪的照片,嘴角撇撇说,“乡下土包子。”
对于徐志摩来说,张幼仪不但是旧式婚姻带给他的枷锁,更代表了中国腐朽的社会制度,那双一共缠过一夜的小脚让他在内心深处,认为张幼仪的精神是被缠过的。
1922年,张幼仪刚生下二儿子彼得,爱上林徽因的徐志摩与她离婚。“我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依靠任何人,而要靠自己的两只脚站起来。”1927年她回国开办了上海第一家时装公司——云裳公司。不久又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在随后的岁月中,她以养女的身份,操办了徐母的葬礼,以徐家掌门人的身份,主持了徐志摩的葬礼,甚至,支付了陆小曼直到去世的赡养费。
葛淑珍:秦香莲的商业苦旅
1991年,已经上过春晚,凭借《相亲》一举成名的赵本山花费了25万块、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和一台夏利汽车,成功打发掉了原配葛淑珍。彼时,她不过是个在家务农养女12年的家庭妇女。为了生活,相貌一般、性格内向的她在火锅店刷过碗,在地摊上卖过袜子、手套与红绳,谁能想到,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葛淑珍开饭店当老板,而今身家早已过百万。
李红和葛淑珍有得一比。1989年,丈夫余秋雨写出了《文化苦旅》,并爱慕上了安徽省黄梅戏剧团演员马兰。“两个人连感情都没有了,何必还要勉强维持名存实亡的婚姻呢?他有名是他的事,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40余岁的李红为了养家踏足深圳,最终在国泰君安证券投资公司的大户室里,挣得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也挣得了标志着一个人成功所需要的金钱。
宋雅红:前妻改变的风投行业规则
2011年,宋雅红与民营钢铁巨头杜双华打起了“史上最贵离婚案”,宋雅红要求分割杜双华名下350亿元财产,而杜双华则公开发表“万言书”,表示两人已于十年前离婚。官司至今未有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前酝酿许久的日照钢铁和山东钢铁的重组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一系列CEO的夫妻恩怨,悄悄改变了风投行业的运作规则。
今日资本徐新总结出经验教训,现在我们选择投资对象时,除了对投资者和他的企业做调查外,还扩大了调查范围:“凡是结了婚的我们要访谈老婆,离婚的我们要访谈前妻,凡是没结婚的我们要访谈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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