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扔不掉的剩饭
虎年在即,各地媒体又同往年一样围绕春晚节目单上演着“一碗年夜饭引发的悬案”——如果说“八亿人民八部戏”已经成为历史,除夕的“十亿人民一部戏”却持续了20余年。
“80年代不看春晚落伍,90年代不批春晚落后。到了21世纪批春晚不批到点上就显得OUT了”,更何况,今年的春晚更是把王菲、小虎队等N年前的剩饭打包做了一顿超级剩饭流水宴。
春晚病了,一病二十年,目前病人情绪稳定。

通过一块荧屏,我们渴望在一台国家级春节晚会上看到些什么?这件事越来越没那么要紧了。
而在央视春晚上付出种种努力的编导们,也不一定那么在乎我们的琐碎愿望。
已经很少坐在电视机前的网友们,对春晚摆了28年的姿势感到乏味:“中央电视台是本山大叔开的。春晚是给东北人看的。创新是糊弄老百姓的。剩饭是年年都得吃的,而且越来越冷,越来越馊。”
本雅明在评论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时提到:“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都建立或瓦解了某种文体,也就是说,它们都是特例。”这不仅适用于小众文学,也适用于大众文化。我们不能如此要求新闻联播,却至少可以这样要求春晚。可是,如今的春节联欢晚会尽管看起来竞争激烈,参与竞争的节目却高度同质化。这种以“协调”为准则的选拔机制,无疑是对“春晚程序”的变相鼓励。
春晚这个年夜饭不再是满汉全席,而是一碗每年都要嚼上一嚼的剩饭。
“八亿人民八部戏”早已成为历史,除夕的“十亿人民一部戏”却持续了20余年。一部戏被抻成了一条产业链,这一条产业链又像一道文化枷锁锁住了春晚所有的文化意义。开场的锣鼓中场的赵,最后齐唱难忘今宵,八股式的春晚三段论漠视了我们的审美和智商,成为春晚科举中,最严肃、最透明、最一针见血的智力调戏。
因此,20多年的姿势、腔调已不可能新鲜,而当一台晚会开始靠各种花边新闻吸引观众,它没落的时候也就为时不远了。当一个明星开始上演诸如《卖拐》、《卖车》、《功夫》这样的春晚文学三部曲后,他的确是已经江郎才尽了。幸亏网友的抵制,老赵才没有上演《就差钱》,否则,借用《疯狂的石头》的一句台词:它不但侮辱了我们的人格,还侮辱了我们的智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只是芙蓉姐姐的黑眼圈,就别硬充苏菲玛索的蓝眼影了。郭冬临、潘长江小品《缺点啥》被毙,想来就是因为这三个字说出了老百姓对春晚的心声。
也有文化学者为春晚辩护说:“你就应该把春晚当成一个伴随的伙伴,而不能觉得这个年就靠它过了,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你就会很失落。”
其实没有人真正为一台春晚感到失落。但春晚形成的一种制度,使除夕娱乐晚会的控制权变得特殊而集中,它使娱乐变质。
春晚病了,一病二十年,目前病人情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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