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潜规则与点赞政治学——被“绑架”的朋友圈
“社交媒体融入生活,这一切刚刚开始。”著有《虚拟幸福:新幸福阶层的阴暗面》的罗兰德·沃金说。我们拥有越来越多的新的社交工具,却越来越少地拥有一个真实的社会。
“为什么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与技术在一起,却吝啬把时间分给现实生活中的人?”
一位母亲,兴致勃勃约女儿逛街,女儿告诉她:只需把看上的物品拍下来发给她,微信支付即可完成购物。在这里,母女的情感互动简化为一种便捷却没有温度的技术。另一位繁忙的父亲,则建了一个小群给一家三口。起初,他会在小群里敲一句,“今天不回去了。”现在,他只有在要回家的时候,才在里面说一句“今天回去”。
“为什么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与技术在一起,却吝啬把时间分给现实生活中的人?”这是麻省理工学院社会学家雪莉·特克的疑惑。
1990年代初,她沉醉于网络聊天室和在线虚拟社区,写书庆祝网络新生活。20多年后,昔日的科技代言人变身科技反思者。
可以看到,在本质上,无论是微信、微博、图片分享,或是具备社交功能的手机应用,目前的社交网络工具仍然停留在探索和拓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不过,随着人工智能走进普通人生活和进一步深入应用,也许,科技让人类更孤独,将不再是一个伪命题。
新媒体观察者魏武挥说,“和弱关系相处久了,就会导致不会处理强关系。现在微信的用户很多都很年轻,他们不擅长处理强关系,与父母的关系不像上一辈那么密切。”
雪莉·特克采访到在同一张床上给对方发短信或者写电子邮件的夫妻。她在《群体性孤独》一书中对此评论说:人们夜以继日地通过手机和电脑保持不间断的联系,社交网络繁忙喧闹,个人却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孤立与疏离。
微信创始人张小龙从未公开解释微信启动页面的寓意:一个孤独小人独自面对星球。人们乐意把它解读为微信增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帮人解决孤独问题。但张小龙也承认,“通过技术解决不了人的内心情感需求”。
我们拥有越来越多的新的社交工具,却越来越少地拥有一个真实的社会。
约翰·卡乔波说,互联网只允许虚假的亲密。在《孤独是可耻的》中,他描述,“养宠物,结交网上朋友,是天生群居动物为了满足强制需求所做的可贵尝试,但是替代物永远无法弥补真品。”“真品”是指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都知道,我们与这世界相处的方式出现了问题,但我们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微信的言行潜规则与点赞政治学:我们离世界更近,离现实更远
“当我们哭泣时,需要的是一个肩膀,而不是一条信息。”英国牛津大学人类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接受《商业周刊/中文版》邮件采访时,如此形象地描述社交网络与人的关系。
被鸡汤段子刷屏、被代购信息骚扰、被“美颜”照欺骗……微信朋友圈中大概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最近,网友自发编撰的“微信朋友圈礼仪规范”,在微信中被争相转发,部分条款引起大家的共鸣。
“每天发贴数量保持在10条以内,避免刷屏打扰朋友圈、避免发布比朋友圈大多数人生活质量高出一大截的炫富帖、一日三餐最多晒一餐,夜宵例外,聚会例外、发朋友圈应该彰显个人品位,反映社会主义人民生活富足和精神文明……”
同时,朋友圈里的“点赞”,成为维持友情的一种低成本投资,也成为办公室的线上“纸牌屋”。
“点赞应本着礼尚往来、及时满足好朋友虚荣心的态度,积极点赞。评论应彰显诚意,避免单纯的笑脸等表情,典型评论案例如:小宝宝好可爱哦,哇美女,你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美女你好勤奋哦,加班注意休息,祝大卖等……”
大卫·梭罗说,社交是廉价的。他独居在瓦尔登湖边,偶尔观察两只蚂蚁在打架,他所描述的是惠特曼时代自然主义的美国。
互联网革命带来人类全新的文明和生态,意味着物质对人类的行为束缚日趋在削弱。我们通过电脑完成信息传递或者信息获取,这意味着物质形态变化了——我们不要纸、不要笔、不要剪报——我们只需要网络。如此重大的变化让我们理解了一个著名的概念,就是马克思、恩格斯说的:“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一个普通的咖啡馆,一杯咖啡几欧元;而在另一个有概念有故事的咖啡馆,一杯咖啡十几欧元,你在喝咖啡的同时在咖啡馆里穿越了历史,重温了一个时代,体验了很多故事的感觉,所以十几欧元你也觉得很值。
微信时代在滋长个体最重要的观念,人类失去了共同相处的坚固土壤。当一个社会涌现出各种各样观点的时候,这会导致我们越来越多共识的丧失。比如说那些尊老爱幼的伦理道德、信仰标准,这些共识可能都烟消云散了。没有人文学者的参与,只有技术派在炫耀的时代会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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