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新的社会性格——我们时代的微信孤独症
不到4年时间,微信在中国的月活跃账户达3.96亿。一个人时、聚会时,在车上、在路上,在睡前、在醒来后,人们争分夺秒地刷着“朋友圈”, 现在新机器把整个社会都卷入进来,一种新的社会性格正在形成。在中国,这种社会性格,有一个新名字:微信依赖症。这种依赖症背后,在社会学家们看来,是一种孤独的症候。
科技的文明悖论:“通过技术解决不了人的内心情感需求”
埃里克·兰纳伯格说,“每个时代人们都会感到焦虑,但这种焦虑常常伴随新的沟通技术出现。”
一个网络段子:“每天早晨,人类从微信中醒来,不刷牙、不洗脸、不下床……第一件事,用各种各样的安卓、iOS、iPhone、iPad、三星、HTC、联想、OPPO……奔向同一个App:微信。每参加一场活动,添加微信号成了标准动作,传统的名片退居二线。
根据微信官方数据,不到4年时间,微信月活跃账户达3.96亿。公众号数量超过了580万,日均增长1.5万。庞大用户的活跃,让微信估值飙升,里昂证券亚洲4个月前在报告中估值,说微信价值已达640亿美元,三倍于Facebook收购的WhatsApp。
微信让许多人患上了这种新病症:微信依赖症。严格说,这是一种社会病灶,一种社会性格和习惯的形成。一切微小的信息和图景充斥在我们的朋友圈:恋爱不再甜蜜,上床不再仪式,宏大被解构,无聊被消费,上下半身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走进写满欲望的商业江湖。
“我一生中遇到过成千上万个身体,并对其中的数百个产生欲望,但我真正爱上的只有一个。”罗兰·巴特在《恋人絮语》中写道。就社交意义而言,今天的微信和那时候的聊天室、QQ没什么不同,只是它在产品上做到了极致,让你可以有足够多的机会和陌生人发生联系——这种根植于中国土壤的商业模式,就连硅谷也学不会。
过度频繁的联系让人产生习惯性的心理饥饿感,“总担心错过什么,总担心失去什么。”DCCI互联网研究院院长刘兴亮说,“我们联系别人不仅是为了减少焦虑,也是在追求一种存在感。”20世纪5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大卫·里斯曼的学术著作《孤独的人群——美国人性格变动之研究》竟然风靡一时,击中了人们在机器时代的脆弱内心。
现在新机器把整个社会都卷入进来,一种新的社会性格正在形成。在中国,这种社会性格,有一个新名字:微信依赖症。这种依赖症背后,在社会学家们看来,是一种孤独的症候。
当社会被科技文明分解掉之后,“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启蒙时代的莱辛说——所谓自由就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对自由本质的最朴素的表达,即使是“末路骑士”堂吉诃德,“出门”也是他最重要的标志,理想在召唤他。
工业革命之后,人类在时间和空间上,所受的制约更日益在减少。比如工作可以不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状态,自由支配时间;比如以前几千公里距离,必须骑马一步步走过去,当你拥有了工业时代的交通工具,空间距离被压缩了,日行千里不是问题。
可以说,从农耕文明到工业文明,人类完成了生产和生活方式的第一次“云的飞跃”。
这是一个真正的个体时代。你爱吃的餐馆,你喜欢的东西,你经常去的地方……只要你需要,各种信息都会因为你重新组合向你涌过来,你需要的生活会时刻向你“扑面”而来。
一个城市智能系统,使一切的东西有效纳入到你个人的需求系统当中,为你服务。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是一座城市,一千个人有一千座城市。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反面:如此下去,你不太会为别人的生活所感动,也不愿意为别人所付出,不愿意参与到别人的生活中去。
当个人化到达极致的时候,这个城市没有他人,他人只是数据。曾经,城市的魅力在于大家有公共空间,可以共同享受一些东西或者创造一种共同价值。我们要有一起集会、一起看戏吃饭的地方。将来,群体生活就是网络上的生活,所以回到现场,听场音乐会多么重要,和朋友在外吃饭多重要……这些都会成为生活中的奢侈品。
微信时代社会的共同性变成了小圈子性。社会变成一群群人、一堆堆人,当社会被这种方式分解掉之后,人会出现物种退化的情况。
本来社会该有各种重合点,有公共性的存在,现在社会的共同性变成了小圈子性。欧洲曾经辉煌的原因在于欧洲各种族之间通婚,多元化的交融产生了优秀的人群。
社会变成一群群人、一堆堆人,彼此之间老死不相往来。当社会被这种方式分解掉之后,最终会导致人类某种可怕的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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