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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煜航:80后青年的“平民养老院”

2013-08-12 07:48 未知/ □阿灿 /

 

  2003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的孙煜航开了一家老年公寓,所有舆论都在说“这个年轻人能坚持多久?”10年后,这个80后小伙子三次卖掉婚房创办的济南富翔老年公寓,成为目前为止济南最大的民营养老院。开办“穷人的养老院”,一直是他的梦想。

 

  三卖婚房:

  一位80后的“养老”梦

  2011年,位于济南市天桥区的富翔老年公寓接收了一位孤寡老人:老人很早失去孩子和伴侣,没有工作,真正是“老无所依”。老人由所在街道办事处托管在富翔老年公寓直至去世。此后,有数位情况类似的老人来到富翔公寓,托管人也大多是老人退休前所在单位或街道办事处。

  与很多养老院的高端定位不同,孙煜航希望将富翔办成普通人甚至穷人的养老院。

  10年前,孙煜航从山东教育学院心理系毕业,做出了让所有人诧异的决定:开一家养老院。“当时爷爷摔伤了,雇了保姆照顾他。有一天保姆不在家,爷爷不慎摔倒,接着去世了。”爷爷的离世让他萌生了办养老院的想法,接着,他以求职者的身份先后去6家养老院“卧底取经”。

  孙煜航瞒着父母卖掉家里给他准备的婚房,24万元房款是全部启动资金。“开业前借遍亲戚朋友,凑了16万。”孙煜航说,印象最深的是,养老院建锅炉房没钱,父亲大雪天去找同事借了2万。“父母没办法,也被我逼上梁山了。”

  2003年11月18日,孙煜航的老年公寓开业。开业一个月,只有两名老人入住,16位工作人员围着两位老人转,一天赔600元……像每位年轻创业者一样,这时的孙煜航焦灼不安。半年后,养老院的68个床位住满,这让他多了一丝欣慰。孙煜航说,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不一定会有当初的勇气。“太难了,为了筹集资金,光婚房就卖了3次。”

  这个80后小伙子三次卖掉婚房创办的济南富翔老年公寓,是目前为止济南最大的民营养老院。富翔老年公寓由3家养老院合并而成,有近千张床位,入住率95%以上。

  民间资本的“善力量”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国民营养老机构开始逐步发展,然而,20多年过去了,它们不仅难以和公立养老院平分天下,经营困难、空床率高、对老人护理不周等负面新闻更是降低了老人对它们的信任度。

  事实上,养老床位不足是一方面,每位老人入住需求的多样性,也加剧了供不应求的局面。民间资本更注重养老院多样化模式的探索。

  孙煜航介绍,富翔老年公寓投资680万元,年收益50万—60万元,还不包括他个人的工资,回收周期长达10年。城市中心区寸土寸金,民办养老院规划、用地不得不让位于商业价值;失能、半失能老人被公立养老机构所拒,只能辗转至此,随之而来的是高成本、高风险;当民办养老院自身造血功能遭遇不可知的未来,境遇如同“刀悬在头上”。

  孙煜航算了一笔账。以有100张床位的民营养老院为例,平均每人每月收费2000元,一个月收入20万元。中等规模的养老院月租6万元,员工以40人为计,平均工资2000元,支出8万元;加上老人的吃喝花销,算下来所剩无几。

  在富翔老年公寓,老人每天早上都有一包牛奶和一个鸡蛋。孙煜航说,一包牛奶1.62元,一个鸡蛋0.5元,一年下来二三十万。“小型民营养老院负担不起。”他先后开办了4家养老院,后来他将其中两家转为商务宾馆,以此来维持养老院经营。“其实开酒店远比开养老院赚钱,但我跟自己说,做这事儿就是行善积德。”

  孙煜航们的出路:

  “医养一体”的扶持模式?

  “你给父母留了多少钱养老?”孙煜航曾和朋友探讨这个问题。朋友夫妻俩都是公务员,家庭月收入7000多元。“养孩子2000多元,房贷2000多元,剩下2000元还得生活,根本没有给父母的钱。”这正是时下大多数年轻人的真实写照。“一个家庭要给四个老人养老,如果遇上一两个老人生活无法自理,需要住养老院,许多家庭就无力承担。”孙煜航说。

  巨大的市场潜力,这本该是民办养老院蓬勃发展的良机。但却有诸多仍待解开的结,束缚着它们前行的脚步。老年公寓区别于医院病房,没有治疗、药品等方面的收入,加上房屋修缮、日常生活用品的更新及水、电、暖气的消耗等,老年公寓完全靠100多人交的居住服务费来维持根本不可能。

  今年6月8日,济南市财政拨款586.5万元,对首批符合条件的58家养老机构和7家残疾儿童康复机构发放补贴。按照政策,孙煜航的养老院能拿到50多万元。“这对济南的养老产业有极大推动力,让民营养老院有了坚持的信心。”在他看来,“政府的集中补贴和提高养老市场的消费能力,是解决民营养老院步履维艰的两条出路。”

  “推进居家养老服务,也能缓解养老公寓床位紧张的问题。”孙煜航说,济南将在城市社区建立100个综合缴费点和100个居家养老助餐点,每个街道都建设一所具有老年人托养功能的综合性养老服务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