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史:以快感的名义繁衍文明
结婚就是为了生育?人活着就是为了生育?这在古代很长时间是完全正确的。而生育的基因能延续多久?生育是一种文明形式,生育和快感,是否支撑起了一部厚厚的文明史?
借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电影《高山下的花环》有一句台词很有意思:“我碰过女人了。”并且以这个理由将没碰过女人的战士留下,也是把生的希望留下。
碰过,就是找过答案了。到阎王爷那边去报到,也无遗憾了。
结婚,好像就是为了生育。古代女子40岁,不问房事。按现今的生育理论,女子到了40,也属于不易或不宜生育的年龄了,医院里会将她列入高危产妇。古人将生育问题看得很重,即使是判了死刑的斩监候,如没有子嗣,司法上也允许将妻妾送进去,为罪人家族留下一点血脉。所以,生育绝不仅仅是夫妻之间的事,而是家族的。孩子生出来,要祭告祖宗。如赡养有问题,家族也会共同抚养的。
现今,中国大陆家庭绝大多数为三口之家,而台湾较为常见的是四口之家。大陆有生育政策,所以大家都生一个。台湾没有,但大家也不多生。这表达出二十世纪中国人的生育观:不图数量,只求质量。在此之前,中国人的生育观是多子多福,数量第一。
古人设计的中国家庭,一户应该有几个孩子?在上古历史图腾中,我们找到了答案。曰:六个。加上父母,正好是四男四女。这就是“八卦”留给我们的谜底。“五子登科”是古人在生育问题上的又一个梦想。“八卦”和“五子登科”之间,在生育观念上绝对是数量和质量的完美统一。
生育和性,是上古时代上至国家、下至民间的重中之重。关系到家族的兴旺,种族的繁衍。多子多福,子孙满堂,是古人的幸福标志。
在中国古代的不少地区,曾经有一种集体的借种行为,是每年确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有大量的长久无子的妇人聚集到一起,而那里还会聚集一群准备与那些妇人交合为她们提供“种”的男人。这在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中就有相关的描述。催使这种行为的就是孟子那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从生殖崇拜到生殖恐惧
人类历史上存在的生殖崇拜,总是和女性崇拜、母性崇拜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对女人的尊重,几乎可以叫做现代人的自然宗教,这是由于男人承认或无意识地本能地承认,女人在某种表现意义上是男人由之而生的种族的类型、代表和象征,是掩盖男人秘密的不朽而神秘的生命的象征。女人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个人的品质,而是因她母性的美德,母性把她奉献给了种族的利益。
老板可以炒掉,结婚证可以撕毁,连性别都能人工篡改,而生了孩子却不能要求退回,它是不可逆的。此为人生之最大。
有人说生育之后的剧本大体如此:更深地迷失自我,并将人生价值附着于晚辈,令后者无法真实体验活着。我们所标榜的亲情即使不算虚妄,至少难言清澈。
法拉奇在《给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信》中写道:“一个现代女人,只要在生与不生的问题上稍加凝眸,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具有核裂变规模的问题。”
生育的深层思考:
你的基因有必要延续吗?
1832年,美国人诺顿出了一本书《哲学的果实》,被认为改变了历史。书刚面世之时,美国的生育率开始下降。诺顿的书对传播“性与生育可以分开来”起了一定作用。换言之,对于是不是要孩子,人们可以加以选择。
加拿大哲学家奥弗奥尔发现,大部分要孩子的理由从哲学上来说也不够充分。有人说,为了家族的延续或基因的传递要生孩子。奥弗奥尔问:“谁的生物学成分重要到必须延续下去的地步了?”有人说,公民有义务维持群体的延续。奥弗奥尔说,这种义务会把女性变成生育的奴隶。还有人说,人们应该生孩子,这样老了才有人照顾自己。奥弗奥尔说:“所有为了养老而生孩子的人也许都上当了。”
或许,人类的特点是,他们是世界上最具破坏性和危害性的物种。如果没有人,世界上的苦难数量就会急剧减少。
美国经济学家卡普兰说:“假定你是30岁。自私点说,你认为30到40岁之间最好只有一个孩子。40多岁时,你希望最好拥有两个孩子,因为孩子独立后你的空闲时间更多。到你50岁时,你的孩子都会忙自己的事情。这时,有4个孩子定期来探望你岂非很好?最后,一旦你过了60岁,准备要退休了,你有很多空闲时间跟孙辈待在一起。有5个孩子能保证你不会没有孙辈。”经过计算,卡普兰认为,最好生3个孩子。孩子小时候很烦,当父母努力在职业领域有所建树时,也是孩子最需要照顾的时候。结果很多人还没有生够3个孩子就不再生育了,“很有远见的父母比中等远见的父母希望要更多孩子”。
相关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