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看守所
“躲猫猫都小儿科了,还有骑摩托、开坦克、小猫钩鱼、小鸭过河、磨豆腐等,这些都是带有一定暴力动作的游戏,很暴力、很流行。在牢中,打人没关系,只要别太过分就行。”一位曾经在看守所呆过两年的犯人这样告诉《齐鲁周刊》记者。
当本刊记者分别采访了犯人、律师和看守所所长后,我们相信,近段时间屡被曝光的看守所死人事件,并非是因为看守所的管理变糟了,而是因为媒体更为开放了,才使这多年的痼疾得以见诸天下。
“我在看守所做牢头”
推开大铁门,里面的房间有二十几平方米,六七米高,除了床几乎没有其他设备。阳光透过一个窗户,投射进几平米的光线,三四十个人挤在那里。黑暗和光明映射得如此明显,空旷和拥挤对比得那么扎眼。
刚刚被警察带进看守所,同牢房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新人”——刘岩(化名)。他有一些战战兢兢,不知道这个黑暗的、仅仅有一个小窗子阳光的屋子里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脱光衣服,转三圈!”一个40岁出头的男人先吼一声。后来,刘岩知道这位就是所谓的“号长”。在看守所,实行“号长制”,就是在犯人中选出一个“头”辅助警察管理这个牢房的犯人。
半年后,刘岩已经非常游刃有余。“跟在号长边上,也算是个小头目。”
对于最近网上热炒的“躲猫猫”事件,刘岩觉得“那都小儿科了,光我知道的就还有骑摩托、开坦克。在牢中,打人没关系,只要别太过分就行。”据刘岩说,“躲猫猫”确实是一种游戏,除此之外,还有“小猫钩鱼”、“小鸭过河”、“磨豆腐”等,这些都是带有一定暴力动作的游戏,很流行。一旦其中一人不配合,也可能会出现暴力行为,从而造成死伤的后果。这就是看守所里的现状。
半年后刘岩在看守所的“主要工作”是“传达警察的意思,管好自己这号子,不出事,稳定。还是会欺负欺负新来的,大家没事干,整天就琢磨怎么欺负人,琢磨怎么不被欺负,动脑子自保。一间小牢房就是一个小社会,更加赤裸裸。”
号长和警察的关系非常微妙。
犯人想贿赂贿赂警察,号长是传话筒,双面得利。平时,牢房里一片哗然是正常,但是要把事情闹大了,招来警察,号长的日子也不好过。
“少了是批评,多了是被撤职,最后不能自保。这边没了威望那边没有职务,两败。”
一个看守所所长的“控诉”
田玉敏(化名)所在的看守所看押着七八十个人,身为所长的他已经做了二十年,在他看来看守所本身是一个清水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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