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主页 > 新闻 > 封面故事 >

15年,卖周刊

2014-09-20 11:14 未知/ □李港涛 /

  半月前张总告诉我,齐鲁周刊创刊15周年,你是参与和经历者,应该写篇文章,谈谈15年来的历程和故事,我懵了。

  卖了15年周刊,从没想过要写稿子。以前总觉得发行难做,今天轮到自己写文章,才体会到下笔更难,更切实感受到了天天挂在嘴边上的换位思考。既然应允了,9月14日凌晨四点,终于把稿子写完,走起。

  2000年,一场风雪中的浪漫

  1999年9月1日《齐鲁周刊》创刊,开启了山东都市类周刊的一个时代。

  128克彩色铜版纸封面,全部内文彩色印刷,精美的图片、新锐的观点,一炮打响。初期20万份的预算,半天内市场一片漂亮掌声,全部售罄,当晚挂版加印15万份。晚上,我带着济南市公证处一位忘记姓名,但却充满一脸严肃,腿脚有点跛的老同志去印刷厂做公证,老人家说:“小伙子,印份报纸还要公证?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现在想来,那老人还是见识有些少。

  就这样一路欢歌,进入千禧年。

  回到正题,说说那场大雪和那些激情澎湃的人。

  千禧年来临,同事袁勇获得一个消息,世纪交替,中央电视台要在泰山放飞一条世纪巨龙,祈福新世纪,并向全世界现场直播。届时群星璀璨,媒体云集,这样的品牌传播机会我们岂能错过?于是,永远带着激情和勇敢的发行部主任訾勇从英才学院借来一辆面包车,带上全部道具——1000份《齐鲁周刊》、六件绿色军大衣和李港涛、朱玉海、韩浩赢、王玉红四个演员,冲上向泰山大舞台。

  那天很冷。《东方讯报》时泥宗峰策划过热气球上撒报纸的“高大上”活动,我们很羡慕。作为《齐鲁周刊》走出济南的第一次品牌互动,虽然仅仅五个人,大家依然充满激情和期待。临近傍晚,我们在山下商店买了些方便面,还有面包、红肠和两瓶北京二锅头,开车达到中天门停车场。为了省钱,我们连五张进山门票都是联系泰安市发改委协调免除的,所以也不可能入住每人20元的简陋旅馆。

  六个人(包括司机)蜷缩在面包车里抽烟、吃零食、天南海北地侃,时间过得好慢,但谁都没有睡意,11点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使空灵凄冷的寒冬显得格外生动。韩浩赢用手机不停地和初恋女友热聊,不知不觉没话费了,便说:“訾主任,用下你手机。”

  訾勇就是訾勇,他一脸坏笑递过手机:“悠着点,没了费用无法和家里联系。”

  小韩高兴地拉开车门躲到外面屋檐下,又进入“化疗”状态。半小时后,话费果然告罄。

  “李哥,用你电话回个短信。”韩浩赢又来找我。

  “谁的短信?朋友的可以,女朋友的免了,别用我的话费换你们那无聊的废话。”

  现在想来,我确实小气。韩老弟低沉了,拿起剩下的一瓶二锅头和不到一寸长的红肠,陷进良久的郁闷中。

  半夜两点,天上下起鹅毛大雪,王玉红从沉睡中醒来,韩浩赢那瓶二锅头和一寸红肠已不见踪迹。原计划3点上山推迟到5点,根据訾勇节省费用的原则,韩浩赢和王玉红带着300份周刊坐索道直达南天门,我们三人拾阶而上。到了十八盘,陆续有脚缠防滑钢丝的武警战士开始上山。原来山上雪大,为防意外动用武警随时准备紧急救援。

  第二天8点到了南天门,寒风呼啸,漫天飞雪,给人的感觉南天门分明就是“鬼门关”。

  五人汇合,准备登顶。韩浩赢体格健壮,自然担负扛两捆报纸任务。天街上特别湿滑,踏上脚就是几个漂亮跟斗。之后,一声长啸,两捆报纸被他扔下万丈悬崖。訾勇无奈地望着,只有叹息的声音。剩余的一捆,我跟老朱轮番扛着前行。

  不知道为何,泰山顶上始终暗着,到了9点10点依然面不改色。中央电视台的一干人马开始下山,龙是不能飞了,我们也决定下山。訾勇带着记者证插队去买下山索道票,这时不能再省钱,十八盘被武警封锁只能坐索道。可索道人满为患,绵延看不到头的下山队伍,使人愁肠百结。下午4点,我们终于下了山,找个路边小店要了点吃食,便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一场风雪中的浪漫,一场激情与亢奋的人生体验。

  自行车、摩托车和帕萨特

  周刊的创刊,是社长、总编辑张慧萍错钱、找赞助支起的摊子。作为员工,我们热情回应。2001年,王宝岭、戴佐义加入进来,业务拓展队伍壮大,但依然是“小米加步枪”的时代。当时,报社只有一辆帕萨特作为办公用车,它很累,既满负荷载着老板跑广告、找赞助,又带着新闻记者跑现场,更有意味的是每个周五、每个月末,它还承担着送报纸、拉退报的重任。因此,所到之处一片羡慕之声:“齐鲁周刊送报纸都用帕萨特?”其实,这可不是我们高调,报社没有第二辆车,老板只好与报纸共坐一辆车。这,就是周刊的企业文化,直到今天,车变了,企业文化依然。

  后来,条件好了些,报社买了两辆小摩托,我一辆 ,朱玉海一辆,王宝玲和戴佐义依然骑着自行车闯市场。西到段店,北到黄河,冬天夏天都是一身汗,区别在于无休止的热和热后的凉。王宝岭曾调侃说,有机会写篇论文,名字叫《论非机动车促进城市报业发行之我见》。当然,苦中作乐,条件越来越好。

  《齐鲁周刊》创刊15年,想想故事真多,三天三夜只能开个头,从张中华“给帕萨特穿衣服”,到田野永远的包子午餐,再到田横岛之夜,董振、王勇、刘洪武、李光和、徐学会等用酒瓶盖喝酒(性情所致,酒太少,酒鬼太多),幕幕都是故事,处处都是情意。

  同事杜欣说得好,每天带着孩子上班,邻居都羡慕:“你们周刊真好,还可以带着孩子上班,老板肯定是个女人,充满人情味!”的确,15年的文化积淀,周刊倡导的就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大家庭。15年,青春和情感与周刊融为一体,兴衰和荣辱都是我们的家,从20出头到40不惑,我们走不出去也离不开这个家。因此,想起那些人,那些事,心里暖暖的。

  (作者系本刊发行部主任)

  三个收藏人的周刊情结

  周刊创刊15年,收藏人在寻宝寻友中,追寻到了一种情感上的不期而遇。15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5470天的光阴,在李铁栓、田曙光和王雁的心中,铸就的是难以释怀的周刊情结……

  □本刊记者 丁爱波 吴永强 段崇政

  李铁栓:

  周刊让我患上“强迫症”

  收藏《齐鲁周刊》已成为李铁栓的习惯,他为此坚持了15年。

  今年50岁的李铁栓说结识《齐鲁周刊》后就患上“强迫症”,逼迫自己将每期收藏。“有一期让朋友弄的脱了页,转遍大小报摊终于又买了份新的。”

  正因如此,李铁栓收藏的《齐鲁周刊》是我们寻宝活动中找到的品相最好的一套。

  从周刊创刊到今天,每周五购买成了他的习惯。他说《围剿我们的城市垃圾》、《谁抛弃了济南》等选题,让他在不断阅读中对城市的认识逐渐从市民心态进化为公民心态。“你们的城市批判,是希望城市变得更好。”

  他说字是有灵性的,在古代的风俗里,写过字的纸随地乱丢是罪过,践踏地上的字纸会遭报应。除此,他说墨香和书卷气的“特质,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

  因为阅读周刊,李铁栓坚持每天写日记。他有三个孩子,这些年他为每个孩子都建立了档案,从出生到今天,孩子的成长历程记录得清清楚楚。“周刊有句话:在这里阅读齐鲁。对我而言,就是用档案告诉孩子,在这里阅读你们的时光。”

  王雁:

  用周刊抚摸生命的历程

  收藏了15年的一摞《齐鲁周刊》即将离家远行,王雁给正在读大学的儿子打电话。儿子让她一定等自己回家,他要最后看一眼这些伴随他整个青春时光的“伙伴”。

  15年倏忽而过,王雁向儿子感叹:“时间真快,1999年的时候你才上幼儿园大班。”儿子脱口而出:“我记得,创刊号不就是桑特拉奇上封面的那本吗?”

  王雁有些吃惊,早年周刊早打包收好,儿子竟还记得他上幼儿园时买的第一期周刊。

  周刊发出寻宝启事,王雁是第一个应征者。朋友开车把她和所收藏的15捆周刊拉到报社。坐在记者面前,她思绪在逝去的时光中流转。

  1999年,丈夫下班回家路过泉城广场,本是球迷的他看到周刊创刊号,桑特拉奇的封面伴随鲁能队“双冠王”的辉煌,忍不住购买了一本,之后便上瘾,欲罢不能,夫妻两个都成了周刊的忠实读者。没有想到,这个习惯坚持了15年。

  有一年冬天,王雁去了章丘,打电话让朋友在市区购买周刊。她说缺一期就是一种遗憾,每周五拿到周刊这个心事才会了。

  王雁说周刊对高考、城市安全等的关注,颇具社会意义。“专题《消失的济南府》特别好,尤其是老火车站那一篇,有些话说到了我心里。”

  15捆周刊,700多期,即将离开时,王雁重新翻阅一遍,她说往事历历在目,周刊映照出自己的人生,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田曙光:

  机会不是随便能碰到

  “杂志在储藏室,都不用数,全码好了。”昏暗的储藏间里,15年的《齐鲁周刊》从上至下按新老顺序叠放,用大小不一的袋子码着,每个袋子外面贴着标有期数的纸条。最老的那一袋,纸条已微黄。

  1999年,工作在济南的田曙光无意间被周刊吸引了,没想到一下15年。

  后来,工作变动回到潍坊,“还是在报亭里买,”可潍坊不比济南,新刊上市几天就售完,老田便骑着自行车挨家报亭问。“别人说差一两本怕啥?我想既然收集,一本也不能差。收藏周刊就是个机会,不是随便能碰到。”

  与记者分别,老田与他收藏了15年的“宝贝”合影。他说比自己的孩子小三岁,15年养个孩子不易,就当送孩子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