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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女皇”们的性别飞跃

2013-10-21 09:05 未知/ □吴越 /

  从撒切尔夫人到默克尔——

 

  相比于亚洲“孤儿寡母”式的女性从政之路,建立在自由市场和民主政治基础上的欧美政坛,从撒切尔夫人到默克尔,再到希拉里,和男人们站在同一个竞选平台上,则有着另一股悲情因素。

 

  前任“女皇”撒切尔夫人:

  比男人更男人

  谈论女性治国,绕不开撒切尔夫人。

  这位受命运所选的女人,从小镇的杂货店出发,一路走到了位于伦敦唐宁街10号的英国权力中枢。在这个贵族政治和男性民主根深蒂固的国度,她三次蝉联首相,任期长达11年之久。任何来自外界的评论,都无法全面而中肯地为她的一生画上一个不具争议的句号。只有她自己在不同人生阶段的几句话,离她的人生状态最近。

  18岁,她说:“政治已融进了我的血液。”

  中年的她在一次政治辩论中说:“女人不是软弱和无能的代名词。”

  晚年,当女儿面对衣柜里众多正装,建议她买几件随意些的衣服时,她说:“我永远不会买一件休闲款式的衣服。”

  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她说出了一句“最不撒切尔”的话:“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绝不会步入政坛,因为我的家庭已经为我的从政之路付出了过高的代价”。

  政坛“女皇”的返璞归真,概括了她的一生。

  在30多年前的撒切尔夫人时代,充斥着核武器、对抗、冷战这样的政治议题,女性领袖的作风也随之被锻造得与男性无异,甚至必须比男性更强硬,因为那个年代独有的政治家生存法则为女性执政打上了坚实的男性烙印。

  撒切尔夫人开始竞选的时候,她的公关策略团队便要求她去掉过于女性的装饰,包括简化着装,以免给民众带来困扰,在这种观点下,撒切尔夫人仅仅保留了他丈夫送给他的结婚礼物——珍珠项链。

  由撒切尔夫人开始,女政要们形成一种不成文的着装约定:简洁、干练。在这个约定下,透出一种要向身边的男性看齐,以便和他们打成一片而不至于太过离谱的效果。在政治着装上,以“成为男人”为风气,则意味着要否定女性在政治上可以有属于这个性别的表现方式。

  新“女皇”默克尔:重塑德国

  今年9月,默克尔连任德国总理。

  自2005年至今,默克尔已执政8年。此次大选获胜再度连任并执政4年,她将超越曾管治英国11年的撒切尔夫人,成为欧洲乃至全球执政时间最长的女性领袖。《明镜》周刊此前曾用一张默克尔身着“女皇”服饰的画像作为封面——默克尔已经成为德国的“女皇”。

  她确实也以“女皇”自居,这位“不那么幽默”的德国总理,在她办公室的墙上,挂着旧时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的肖像。默克尔说,她希望能和自己的偶像一样,开启一个“全盛时代”。

  依靠强大的制造业,默克尔过去的8年任期内,德国的实力达到了顶点。而其建立在健康的财政和高效的金融基础上的经济腾飞也会继续。

  在默克尔的管理下,德国出台了为所有三岁以下孩子安排日托的规定。同时,全职母亲们也开始领取照顾孩子的工资。在本次选举中,默克尔还许诺增加养老金并扩大基础设施建设。

  她能如此,是因为德国金库里不缺钱。

  对人民舍得花钱,默克尔自己却懂得节俭。走下欧盟峰会红毯,她也和普通家庭主妇一样,在超市里买些青椒、圆白菜、特价肉食,然后排队付钱。

  如今,在欧元和欧债危机问题上,默克尔几乎主导了整个欧盟的政策。她详细给出了一个克服主权债务危机的计划,在德国的牵头下,不少自顾不暇的欧洲国家只能被“强制执行”现行欧盟预算平衡规则。

  默克尔如今走在世界各地俨然已经被当成了欧洲代言人。她和奥巴马关系不错,和普京关系一般,和中国保持着密切的经贸往来。

  30多年前,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基辛格抱怨,在打一个电话就能找到拍板人之前,他是不会信任欧洲的。“现在基辛格一定满意了,他只需要打个电话给柏林的‘欧罗巴夫人’即可。”某杂志如此描绘默克尔如今的影响力。

  未来“女皇”希拉里:

  以女性之韧性迈向男女平等

  10月4日,希拉里表示,参不参选2016年总统选举明年拍板。民调显示,她的高人气持续不坠。奎尼匹克大学公布最新民调显示,61%民主党选民支持希拉里。

  希拉里说:“我真的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们能有一位女总统。至于是否就是下次大选,或者下下次,这真的要看女性崛起的力量以及是否愿意投身于政治,这是非常难的。”

  连奥巴马都“参与”了这场“猜谜游戏”。去年11月,两人共同出访泰国。当地媒体报道,在参观卧佛寺时,一位高僧对奥巴马说,这尊大佛是成功的象征,可以保佑他连任3次总统。奥巴马却指着身边的希拉里说:“她才是未来的总统。”

  有人说,希拉里天生是为政治而生。从苦苦挣扎的“第一夫人”到实权在握的国务卿,她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她集各种矛盾和争议于一身,无论婚姻、政治生涯,还是个人价值观上,希拉里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

  虽然希拉里算不上是一个伟大的国务卿,但没有人否认,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奥巴马曾如此评价她:“由于希拉里的出现,美国向男女平等迈进了一大步。”

  一直以来,她的成功都和“女人”这个标签密切相关,并因此创下无数“第一”、“之最”。这次,她决意再添一个最具分量的“第一”: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她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观点》节目访谈时说,美国人接受一个女人当总统将是“信仰上的一次大飞跃”。

  ■观点

  女性治国的信仰与意志

  □苏杨

  从作为男性附庸而没有参政资格,拥有参政资格但仍作为男权社会附庸而存在,到把自己锻造成“男人”,再到女性性别意识的觉醒,女性参政之路充满悲情。民族危难之时诞生的女性领袖更有着独特的精神气质、力量和魅力。

  女性参政的前提:

  经济、分配上的平等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将两性关系说成是“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这是有道理的。

  在西方,妇女地位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早在古希腊时代,妻子只能局限于家庭,起一个管家婆的作用。亚里士多德说,“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但显然,这里的“人”并没有包括女人。

  独立战争后制定的美国宪法,被无数政法学人所崇拜,但它剥夺了妇女的选举权。马萨诸塞州的立法者曾宣称:“如果给妇女选举权,你就得在每个县建立疯人院,在每座城镇建立离婚法庭。女人太神经质和歇斯底里,不能介入政治。”

  鲁迅先生在《娜拉走后怎样》一文中有这样一句话:为准备不做傀儡起见,在目下的社会里,经济权就见得最要紧了。第一,在家应该先获得男女平均的分配;第二,在社会应该获得男女相等的势力。鲁迅先生一针见血地提出男女不平等最实质性的问题:要想男女拥有一样的权利,真正实现男女平等,就必须有经济上的平等、分配上的平等。

  男女平等不仅仅是主观愿望、口号、倡导和“主义”的结果,更应当是男女生存能力相当的结果。一个人不可能既接受别人的供应又受人尊敬。女权的获得,自然离不开社会制度上的保障,离不开妇女的呼吁和呐喊,但更要紧的是妇女对社会贡献的不断增加。这已经被历史反复证明了:

  因为英国妇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发挥的至关重要的作用,英国议会终于改变了看法,在战后高票同意给予妇女选举权;

  美国的清教徒曾经有着根深蒂固的歧视妇女的传统,但美国妇女在南北战争中的参与和贡献,成了美国妇女权益提高的开始。

  性别回归:用女性的肚子、阴道和乳房说话

  无论是撒切尔夫人还是默克尔,欧美的女性领导人的崛起之路比较“和平”,有着明晰、可预期的上升途径。不少人起步并非职业政客,而是记者、律师、大学教授等职业,然而接下来,她们往往没有显赫的身家,从底层干起,通过议员、部长等职位一步步迈入权力核心,最后依靠所在党派从大选中脱颖而出。

  法国的后现代女权主义者们则主张:“现在我们要用女性的语言——用女性的肚子、阴道和乳房——说话”。曾经强硬如默克尔,在媒体的鼓噪下也流露出女性的风情,而更多如季莫申科、阿罗约、英拉这样的美女领袖,性别成为她们在权力纷争中游刃有余的利器。

  季莫申科说,“我很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资本在这个男性统治的圈子里保全自己的地位,无论商界还是政界。”就连不那么美的女人,也会意识到外表对于从政生涯何其重要。默克尔曾被德国媒体嘲笑说,“她的蘑菇头真可怕,脖子周围居然没有头发,刘海简直像被剃光了。”而默克尔对此显然心知肚明,她在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发型师叫到总理府,给头发染上金色,并将饱受嘲笑的“蘑菇头”烫成微卷。

  2008年4月,默克尔在挪威奥斯陆国家歌剧院演出开幕礼上蔚为壮观的低胸造型一出炉便成为经典,被反复炒作至今。而她依旧冷静:“很简单,因为德国总理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