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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也得“知而后行”

2009-11-20 20:10 《齐鲁周刊》/ 王谦 /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世纪80年代中期,邓小平有一回接受美国记者采访时桌上不经意地放了一听青岛啤酒,据说善于捕捉细节的洋记者把这写进了报道里,从此山姆大叔大婶们就都知道了这种跟一座有颜色的岛屿有关联的中国最优质啤酒。于是,青啤风行美国。不过,那时年轻的我却没这口福,当时正在上海读书,上海的啤酒瓶子似乎比啤酒还紧缺,就算来了同乡要买瓶浑不拉几的黄浦江水酿制的本埠啤酒,都得拿着空瓶子去复旦园小卖部打回来,要想品到青岛啤酒,只能到梦里去喝。


  也许是家庭遗传,尽管我家祖辈上开过酿酒厂,酒量却一代比一代低调。我对于酒的选择,品牌和价钱都不在考虑之列,但凡听到某某酒喝了不上头,就会格外钟情。中国名酒中,据说茅台是喝了不上头的白酒,青啤则是不上头的啤酒。涵泳中国哲学太深太久,我在饮食方面也讲究个“知行合一”,对青啤不上头的原因先曾下过一番寻根究底的工夫,研究结果是:一方面,因为青啤的酵母是德国人留下的菌种,经百年驯化,发酵性能优良,用此酵母造出的啤酒乙醇含量最低,故而喝起来不上头;另一方面,青啤发酵周期和后熟期都长,杂油醇含量低,也是叫人不上头。我还捎带研究了青啤的历史,它首次登陆美国是1972年,时逢尼克松访华,可以说中国的青啤浸融了冷战时期中美关系的坚冰,懂得世界历史的朋友不妨在饮用青啤时品味中美建交史。


  孔圣人教导我们要“知而后行”,我的饮用青啤实践验证了它的超一流口感,同时宣告了自己但凡遭遇含有一丁点酒精饮品必定上头的老毛病彻底没治,在青啤上也不例外。这当然只是特例,谁叫几乎所有人都喝了不上头的青啤偏偏遇上喝什么酒都必定上头的人呢?吾友王桃花先生经科学估算,该类事件的发生概率不到一点五万分之一。估计人家青啤酒厂在做市场营销战略时,早就把这一类消费者忽略掉了。


  秉承凡事都猛挖到底的个人优良学风,接下来我对“喝酒上头”的原理进行过一番研究,原来酒中的乙醇(化学分子式为C2H2OH)有刺激性和麻醉神经作用。有人酒一下肚,酒精即被肠胃吸收,迅速进入血液中,刺激肝脏和脑神经,立即就会出现面部潮红,头晕心慌,甚至骤然如醉,倒头酣睡,这俗称“上头”。敢情我喝酒上头一点怪不得酒,原来是肠胃细胞太敏感。也正因为肠胃太敏感,青啤带给我的舒爽也就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我自觉是个酒量很小但酒风很好的中年优男,跟那些在酒场上表现截然相反的男士相比,感觉这样才活得更有男人气质。照先贤孔丘先生的饮酒习惯,以“唯啤酒无量,不及乱”为标准的话,我的青啤酒量虽然不大,但却也从中体味到了舒爽的另类风景。
(作者系山东友谊出版社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