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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宏:一个守“道儿”的山东人

2013-01-13 08:43 未知/ □赵茜 /

  他是《超生游击队》里“海南岛的爹”,《聪明丈夫》里喊“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的销售状元,《奥运村、国家大剧院能否给农民工留几张座椅》提案的政协委员,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如今到哪里都说:“我的祖籍是山东齐河,回山东就是寻根的,寻找祖先人生活的痕迹,寻找家乡博大精深的儒学文化!”“走到哪里,都得守住咱山东人的‘道儿’”。他就是黄宏。

  不久前,黄宏又回了一次齐河老家,感叹家乡变化如此之大,于是挥笔写下:“家乡变化大,风光美天下”。

  “东北腔”里透着山东味

  几乎始终在笑,堆积着褶子,眯缝了眼睛,不给阳光依然灿烂。然后就是别人被他逗乐,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就是乐了。这也真的就是黄宏和小品之间的“化学反应”,捣腾出来的那点东西,就叫做快乐。

  从1989年春晚上露头演了小品《挂历》,每年年三十儿春晚上都能有一句从他口里蹦出来,让人笑一整个晚上的经典台词。“你叫了半夜,狗叫了一宿,今天早晨你醒了,狗全睡了。”“犯错误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你知道甩了,你还以为酸奶呢你啊……”

  黄宏上台演小品,张口就是浓重的“东北腔”。“别人都认为我是东北人,其实我是山东齐河人。”黄宏说:“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齐河,一直到我父亲。1956年,因为家庭原因,全家‘闯关东’,才去了东北。”

  黄宏的父亲黄枫是著名的山东快书表演艺术家,与马季是同门师兄弟,马季曾谦虚地说:“黄枫先生对山东快书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他是曲艺界的功臣,是我的老师。”所以,从7岁开始,黄宏就“子承父业”,拜在高元钧大师门下,打着鸳鸯板,十三岁在哈尔滨到处说快书,一路“打”进了部队。曾被高元钧称赞为“形象好,技巧好,表现好”的“三好演员”,以说快书的特长被沈阳军区文工团破格应征入伍。

  在部队,黄宏有个绰号叫“一大溜”,因为从14岁的第一部作品《姜大叔保猪场》开始,每写一部作品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他总是主动念给别人听,就连收发室的老大爷也不放过。随着他的作品不断高产,找人征求意见的频率也加大了,所以“一大溜”的绰号便不胫而走。

  原本黄宏铁了心是要继续山东快书的,作品《巧接连长》还获得全国“景阳岗杯”山东快书大赛表演创作一等奖。满怀信心想走进辽宁电视台春晚时,晚会导演态度坚决地告诉他:“山东快书这种形式过于陈旧,不适合电视播出。”黄宏第一次对自己的事业产生了动摇。

  一边是伴随自己十几年的鸳鸯铜板,另一边是新的表演形式,黄宏为难极了,但被认可,是当时他极其需要的。于是黄宏开始改行讲故事,他自己创作表演的故事《六号包厢》获得全国故事大赛双金奖。春风得意的黄宏又一次叩响了辽宁省春节晚会的大门。导演客气地告诉他:“辽宁说评书、讲故事的人太多了,袁阔成、单田芳、田连云等等,你一定想参加的话可以试试小品。”这就是黄宏与小品的机缘。

  “那时候,我萌生出一股新的勇气。什么都尝试一下,能使自己多经受一些锻炼。只要我想做,即使为此摔下了万丈悬崖,也能够勇敢地爬起来。”回忆起刚结缘小品时:“我父亲就说过,山东人都有勇气闯关东,还怕这点困难吗!”

  “我的血脉中流淌着山东人的血液,天南地北的山东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实在、厚道、干事踏实,在外面有口皆碑。我把女儿也带回老家,就是想培养孩子对老家的感情,让她知道她是山东人的后代。 ”

  爱占“小便宜”的“大男人”

  一次,黄宏和段小洁在街上走,发现一个戴红袖标的居委会干部往马路对面撵弹棉花的人,黄宏问:“为什么撵到马路对面就不管了呢?”弹棉花的老人认真的告诉他:“那一段归另一个街道管。”这件很小的举动,让黄宏产生了创作灵感,为段小洁参加业余组演出准备了最初的《超生游击队》的段子。后来段小洁成了这个节目的编剧,修改了几次,参加了春晚,成就了黄宏,也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黄宏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年有十个月要在外演出。早些年,他回到家也总想着往外跑,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就给自己的汉字BP机打上:“剧组请你马上去讨论剧本”蒙混过去,妻子段小洁知道,却也从来不揭穿。黄宏性子急,在家经常“刮风、下暴雨”,段小洁性格温顺,就总能有以静制动的招儿。他们有个可爱的女儿,有次一家三口去逛街,黄宏领着女儿先下了楼,段小洁因为打扮耽误了几分钟,黄宏就在楼下大喊:“段小洁你快点,磨蹭什么呢!”左邻右舍都探头看热闹,一路上也都是冷战状态。晚上黄宏回到家,被床头贴的一块剪报逗乐了:“一旦被疯狗咬了,一定抓紧时间去打狂犬疫苗,以免传染他人。”

  据说为“治理”黄宏的大男子主义,妻子段小洁专剪了这类劝解性文章让黄宏看。

  以生活俭朴在演艺圈出名的黄宏,经常靠智斗节省没有必要的花销,有时还能占到点便宜。

  有一回黄宏和宋丹丹要去王府饭店拜见一个曾经在香港接待过他们的大富豪朋友。当时俩人都没有车,临去前宋丹丹特别嘱咐黄宏:“你千万租辆好车来接我,咱们不能在人家富豪面前跌份儿。”那天下午,宋丹丹在家把自己打扮得像即将登上奥斯卡领奖台的大明星,还专门为自己设计了一顶带着面纱的帽子。可一出门就把她吓晕了,寒风中,一辆黄色面的喘着不均匀的发动机声停在她家门口,车后面躲着一脸灰土土的黄宏。“丹丹你别急,我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上辆皇冠车,后来这位师傅认出我来了,说特喜欢咱俩的小品,要免费送咱们去王府,你看,不是我抠门儿……”宋丹丹太了解黄宏了,“得得得,甭骗了,上车吧。”据说,车子开到离王府饭店还有一站地儿的地方,宋丹丹就坚决要求下车。“丢不起这人。”丹丹一边走一边朝黄宏翻白眼。黄宏说:“这不挺好吗?一分钱也不花。再说了,你脸上蒙着这个网子,就是坐着好车来,人家也认不出你是谁呀……”

  “我的小品,很多根儿都在山东”

  从《超生游击队》、《难兄难弟》到《找焦点》、《邻居》,黄宏自从进入公众的视线就是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小品演员,“笑星黄宏”几乎成了他走到各处身份的定位。这样搞笑的人谁又会想到曾经是辽宁大学哲学系的学生,“最高学历”一栏则更让人吃惊:北京大学艺术学系硕士研究生。当有人问黄宏:“以前只是电影学院学生作业的小品已经在中国红到极致,那么以后小品的命运何去何从呢?”黄宏一本正经,以一种哲学家的口气说:“其实小品无所谓生与死。”

  “它短暂、快速、轻便,那么多人迷小品也许就是冲着它这些,一些经典的小品几乎已经成为了人们语言系统的刷新指南,不就是让人快乐吗?”黄宏说,“如果有一天小品走不下去了,那也没关系,没了就没了,所有的事情都有规律。不过,我的许多小品都与山东紧密相连,主人公的习性、生活场景等,好多根儿都在山东。”

  2002年春节晚会,他的小品《花盆》连着两次遭“枪毙”。黄宏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专门打电话给父亲黄枫征求意见,打算放弃参加央视春晚。“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在一起过个团圆年了。”每年春节,黄宏都要忙活自己的小品演出,对父亲黄枫来说,黄宏春节彩排前两个月就进入痛苦期:“每年春节晚会的节目他都要征求我的意见,有的地方我提出意见,但从不强加于他。节目好了,我和观众一样笑在其中,观众反映不好,我们会不痛快一年。我们家都是看完春节晚会之后才能吃年夜饺子”。

  二十几年来,黄宏对于小品创作极为较真儿。“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朋友抱怨说。为了《打气》中一句台词:“苦不苦,想想人家萨达姆,累不累,想想人家克林顿。”他还专门跑到外交部去征求领导意见。《家有老爹》中的小狗需要口技配音,还换了两个人,临录像时,门卫不让狗进,他就给狗也办了个证。表演《鞋钉》时现场太投入,竟然把手砸破了。

  黄宏就是一个“小题大做”的创作型演员,“我了解儿子,知道他每一个节目的用心良苦,他的每个角色都是非常平凡的普通人。我还经常跟他说‘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他挺正气的。”虽然与儿子很少相处,但黄枫对儿子却是时时关注。

  黄宏深得教育其中的三昧,他让女儿懂得,看清楚光环背后的真相,知道了那份耀眼光环背后的得失。有时人之所以会迷恋,就是因为没有看清楚事物的本质,而将自己美好的愿望和期待都合理化地加入了想象中,一旦认清本质,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演员也不过只是工作的一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