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代的“成功病人”
■名人
从崔永元到李开复——
成功让人生病,同样人只有“生病”了才能成功。从过劳死的陈逸飞,到愤青陈丹青,从积极参与公众事务的崔永元、李开复,这种名人常年为抑郁症和疾病困扰,他们的焦虑更是与这个时代密切相关:对公共事务的监督、对自己价值追求的国度、对文化的批判和理想主义的情怀。他们这些“病人”成为了我们时代病理的集中体现。
“公知病人”崔永元
“小崔病了!”这是2002年,最令中国人震惊的一个话题。
因主持央视王牌节目《实话实说》,脸上永远带着坏笑、擅长冷幽默的崔永元一向是国人心中最亲切、最健康的男性形象之一,直到2002年崔永元宣布因为抑郁症退出此档节目。
据报道,到2001年时,沉重的工作精神压力,已导致崔永元从睡眠障碍发展到严重的精神焦虑症,而过多服用镇静类药物后,身体已经产生了抗体。
“收视率是万恶之源。” 为了缓解焦虑,崔永元经历了长达数年的自我治疗和对抗,而最终战胜抑郁的方法竟然是“变成更大的焦虑”。
2006年,由崔永元率队,进行了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的《我的长征》大型活动, 历经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城市楼太多,自然看不远,长征在旷野,心情自然豁达了,长征能治小心眼儿。”
长征过后,崔永元又把对自我个人成就和得失的焦虑放诸到更大的公共视野。
从2013年9月8日第一条微博开始,对转基因毫无了解的崔永元因和方舟子争论,突然卷入了挺转与反转的漩涡。为了解决这种“正确焦虑”和“公共安全焦虑” ,崔永元自费百万元拍摄的转基因美国行考察纪录片发布,反响强烈。
在崔永元看来,食品科学需要公布真相,“民众需要保持最基本的知情权,不是政府和科学家说好就必须吃。”
“如果最后证明我错了,那我愿意让更多糊涂的人,包括我自己赶紧猛醒过来,别再犯傻了。如果证明有问题,那我也要让更多糊涂的人,别再迷惑在里面了。”
他曾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如今自嘲焦虑症更严重了。外人看来,他的焦虑来自于一个中国人对社会良心的拷问。
陈丹青们的“医生焦虑”:
中国病与中国批判
“崔永元的抑郁,也是这个娱乐时代的焦虑。”而因为这个时代无可避免的文化变故,怀抱理想和热情的人难免陷入一种焦虑。以批判著称的陈丹青、崔健等人都是其中的“患者”。
苦大仇深,成为崔健和陈丹青等人的典型面孔。1982年,29岁的陈丹青远渡重洋奔赴美国。初到美国的陈丹青,感受到了西方现代文化的巨大冲击。与当时国内仍旧遵循着的写实主义绘画传统相比,西方的现代绘画、现代艺术丰富庞杂,让人眼花缭乱。艺术发展上的巨大落差一度让他倍感失落。
“我当时遇到了困难,一方面,国内的资源用不上了。我需要焦虑。不要怕这个,这个就是你的资源,你的突破能力。”当记者问陈丹青是否遭遇过创作上的焦虑的时候,他坦率地回答。
带着西方世界的盛名回国后,陈丹青又陷入更大的“焦虑批判”,在他眼中,一切都是出了毛病的:关于教育他不满,关于美术考试制度他不满,关于中国文化消失他不满,关于拆迁他不满,关于文革回忆他不满,关于媒体他不满……媒体总期待能从中挖出些他抨击体制及当代艺术的猛料。
“画家陈丹青”因为话说多了,变成“知识分子陈丹青”,他自称傻×,脸上写着不买账。别人邀请他参加各种会议和画展,他不去;别人请他给年轻一辈说点箴言,他奉送了8个字:“快找饭碗,养活自己。”
某次发布会,陈丹青没有“放炮”。有记者问:“对于中国的艺术现状您甚少谈及。当年人在国外,会因不在现场而焦虑;如今身在现场,却也有失语的焦灼?” 陈丹青:“焦虑,焦灼,在场,不在场,您真替我操心啊。”
同样命运还有近来拍摄《蓝色骨头》的摇滚教父崔健——不够愤怒、不够焦虑甚至成为公众对他们的焦虑。
我们时代的“成功焦虑”:陈逸飞之死与被“猝死的名人”
2005年4月6日,正在指导电影《理发师》拍摄的著名画家陈逸飞因过度劳累导致胃穿孔而紧急从浙江富阳返回上海治疗,但是在住院两天后就不顾医生劝告返回拍摄地继续工作,4月10日再度发病被二次送回上海,但最终因上消化道出血抢救无效病逝。
陈逸飞因油画享誉国际,成功之后又接连拍摄多部电影并创办了规模庞大的逸飞集团,“过劳”成为导致其早逝的重要原因。侯宝林、高秀敏等的去世皆与此有关。2013年,创新工场CEO李开复被查出身患淋巴癌在台湾接受化疗,全身已有20多处肿瘤,而患病的主要原因是作息不规律长期熬夜,以及压力过大导致。
而“过劳死”想象同样成为另一种“焦虑”,民众看法和认定中:成功、天才、财富背后就一定是劳累,一定会猝死。2014年9月,天才导演姜文猝死的假新闻传出,随后姜文工作室即作出辟谣。另外,赵本山、金庸、张纪中、海岩等等名人亦在公众想象中“死过很多次。”
“名人过劳死的想象,源自于一种成功焦虑和一种成功标准的单一。我们认可财富和成名是成功,认可只有昼夜颠倒、牺牲身体、牺牲性命才能换取这种成功。”专家对记者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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