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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的心灵地理

2014-02-28 09:13 未知/ □ 方言 /

  藏地之上,天堂之下——

 

  宗教与世俗是一个对立的范畴,宗教重彼岸,世俗重此岸;宗教重来世,世俗重今生;宗教重入世,世俗重出世。世俗与宗教的关系,可以说是人与神的关系,在西藏则是以政与教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从探险家眼中神奇的西藏到信众心中神圣的西藏再到西方眼中的文化想象,西藏的山水、信仰、物产甚至人民都构成了一部人类心灵隐秘史。

 

  从仓央嘉措到创巴仁波切:关于传奇活佛的“精神想象”

  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是目前最“红”的文艺活佛,其63首情诗由于道泉翻译,广为传唱,其中《见与不见》、《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一世》等因在热播电视剧和流行歌曲中传唱寄托着无数文艺青年的“情感想象”。

  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史料特别稀少,按学术界的说法是,他生逢复杂的政治斗争,而有着诗人灵魂的他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争斗。五世达赖去世后,他的亲信桑结嘉措密不发丧,清政府追查后,他才奉早已认定的转世灵童仓央嘉措(时年15岁)坐床,自己继续掌控政权。仓央嘉措无法在政治上施展才华,选择了经常性逃离布达拉宫,在民间写作。传说往往从他的诗歌而来,比如他入夜会情人,在大雪上留下脚印,“保不保密都一样”。再比如他穿着金边儿的衣裳去会他的情人,“她皎洁的面庞,好像十五的月亮”。

  传说中百姓是靠他身上自然散发的香气认出他来。8年的拉萨生活,他写下了无数情歌,他后来被代表清廷的拉藏汉召集各寺活佛以“不守清规”成为第一名被废黜的活佛。几乎所有藏族人,无论是学者还是普通人,都反对仓央嘉措的诗是情歌的说法,他们说,仓央嘉措是借情诗来阐述佛家理论,或者包含其他的深刻含义。

  上世纪50年代,美国人开始写“新时代运动”,瑜伽、性高潮与革命之类大为盛行。当时很多喇嘛很受欢迎,最典型的一位是创巴仁波切活佛 。

  创巴仁波切从1939活到1987年,来自青海玉树一个很小的寺院,他在国内的时候并不有名,从小经过3年3个月闭关之后又到英国牛津大学深造,后来娶了一金发美女移民美国。创巴活佛写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书,比如《剖开精神的物质享乐主义》,阐释人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与物质主义的关系,跟嬉皮士在一起探讨修行,并同很多艺术家合作。

  胡因梦们的“西藏僧袍”

  物质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对精神的追求就会越发强烈,更加需要精神寄托。说穿了,西藏是当代人心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他者”,是他们用来确定自己认同的坐标。好莱坞乃至中国大陆的一些明星,也以信藏传佛教为时髦事。理查·基尔就是典型,一辈子风花雪月,穷奢极欲,藏传佛教徒的形象把自己边缘化,跟美国的主流、好莱坞的主流区别开来。

  歌后王菲最开始信的是密宗花教。有传闻指她1992年因绯闻离开香港,前往美国纽约留学期间,因缘巧合接触了密宗,之后又在印度拜梭巴仁波切为师。传闻她手上的红绳也是师父梭巴仁波切赠与她的。

  2001年,王菲推出了佛教专辑《Lovingkinkness& Wisdom》(悲智双运),为师父梭巴仁波切的一项建造全球最大弥勒佛造像的计划筹款。这是王菲首次唱经文。为了支持师父,王菲当年还捐出900万港币。

  近年王菲转信藏传佛教中的噶举派。2011年10月,“大宝法王”在香港举行《噶玛巴九百周年庆典》活动,王菲则担任开幕典礼嘉宾,并为庆典献唱了两首歌《心经》和《除障祈愿文》。2012年6月王菲又组团前往印度为第十七世大宝法王噶玛巴27岁生日贺寿。

  最早把克里希那穆提引入中文世界的胡因梦则是另一个典型。密宗成为其身心修行的工具,和心理学、汉传佛教、打坐、静修、超个人心理学、气功等混杂在一起重新成为一门当下生活的解脱手段。

  嬉皮士与荣格:滇藏山水里的西方运动

  1933年,一位名叫詹姆斯·希尔顿的人写了一部题为《消失的地平线》的小说,讲述“二战”前一架英国使馆派出的飞机被劫持到了一个叫“香格里拉”的地方。詹姆斯·希尔顿在小说里写了很多对香格里拉的想象。

  当然,香格里拉并不是西藏人的乐园,香格里拉的居住分布充分体现了这种平和的神权统治下彻头彻尾的种族等级体系:住得越高,地位就越高。总之,香格里拉是18世纪欧洲人对于东方和东方传统文化的幻想,是西方人为自己创造的一个精神家园。

  在现代化过程中,很多古老的智慧和哲学概念在西方已经失传了,只有在西藏这个没有经历过现代文化污染的地方还保留着原始智慧,他们便把西藏变为一个寻找终极智慧的地。上世纪50年代末三部小说《第三只眼睛》、《来自拉萨的医生》和《然巴的故事》的出版,在西方掀起过一阵“西藏热”。《西藏生死书》的出版,将西藏的神话化推进到一个新高度。在西方,这本书可以说是人人皆知,堪称西方最著名的东方精神经典之一。

  它的背景与西方新时代运动的兴起有关,在这个运动中,贯穿的主题是对个人自我与生俱来的神圣性的根本信仰和诸如自由、平等、真实、自我负责、自我依赖、自我决定等西方现代性几个最基本价值观念的肯定。

  其中荣格是西方知识分子中一位典型的佛法实践者。有一长串的时间,荣格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绘一幅“曼荼罗”,直到他所说的“豁然醒悟”。

  荣格对东方学问的喜欢可以称做“心灵上的朝圣”,他在《向死者的七次布道》中,说到的“虚空”与佛教的“空”,“充满”与佛教的“色”相对应,指出实与虚,生与死,同与异,明与暗,热与冷,以及时空、善恶、美丑等是成双成对,两相对立,相互制约的。

  佛教徒的修炼,是在自己身心的“微观宇宙”中寻求“阴”和“阳”的合一,从而在“彻悟”中体验伟大的宏观宇宙初始的统一和完满。荣格从中受到启发,提出的“阿尼玛和阿尼姆斯原型”理论。另外有许多人认为荣格的“集体无意识”论,来源于佛教中所说的第八识(阿赖耶识)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