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外人”普京：“向往彼岸”的产物

　　谁制造了俄罗斯“大帝”——

　　到底是谁制造了打破现代政坛模式的普京?是从彼得大帝延续下来的英雄传统，还是坚韧伟岸的俄罗斯文艺?或者，是植根于市民社会的信仰真空?

　　“硬汉”普京的文化奶娘

　　在当今外国首脑人物中，俄罗斯总统普京算是一个具有浓厚历史感的政治家。

　　他喜欢读两类书，一类是俄罗斯经典名著，如果戈理、契诃夫、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等人的作品;另一类是描写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二世和斯托雷平等俄罗斯历史上著名政治家的传记。对普京来说，这些阅读和欣赏习惯，无疑是培养和积累其个人历史感的重要方式。

　　2000年3月，刚刚当选俄罗斯总统的普京为来访的英国首相布莱尔精心设计了一天的行程：让布莱尔夫妇从英国直达圣彼得堡，在沙皇时期建立的豪华酒店和自己举行会谈，然后一起到马林斯基剧院观看苏联时期的作曲家普罗科菲耶夫1944年创作的歌剧《战争与和平》。这个安排，让初次相识的布莱尔体会到“他是一个有政治远见、深知自己应该做什么的人”。

　　1991年以前，普京像其他政府官员一样，在办公室里挂列宁的肖像。苏联解体后，大多数人选择挂叶利钦的肖像，而普京的选择却是挂彼得大帝的肖像，并且至今不变。

　　即使是代表“俄罗斯民主良心”的索尔仁尼琴，也逃避不了俄罗斯的英雄情结。他晚年公开抨击美国和北约企图包围和孤立俄罗斯，赞赏普京为俄罗斯的复兴做出的努力。

　　“我曾有机会对普京总统讲，为了维持俄罗斯的统一，必须加强政府的中央集权。”很明显，他是在期待一位政治强者的出现，在他的骨子里，俄罗斯必须是强大的，而且必然是会有英雄出现的。

　　从彼得大帝到叶卡捷琳娜：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反哺

　　其实普京的做法并不新鲜，以前的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就竭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汉子，他“胸前挂满自己颁发的勋章，还四次自封为苏联英雄”。俄罗斯民族感性、尚武，比较容易受偶像和“热血”感召，不但老百姓如此，一些大人物也不例外，斯大林、伏罗希洛夫和朱可夫都偏爱高大英俊的部下。

　　追溯历史，很早就开始发表诗歌抨击农奴制度，歌颂自由的“俄罗斯诗歌的太阳”普希金在政府预谋的一次决斗中成了真正的英雄。

　　与此相对应的是，统治者沙皇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保持着强势，从彼得大帝到叶卡捷琳娜二世，俄罗斯的政治版图急剧扩张。

　　彼得大帝时期，俄国的国号首次定为“俄罗斯帝国”。这位身高2米多的皇帝是俄罗斯历史上最富有改革精神的帝王。他赢得了为期20年的“北方战争”并控制了亚速海和里海的门户。

　　叶卡捷琳娜二世是个出色的统治者，赢得无数场战争，同时一生拥有至少13名情人。而所有这些情人，都必须先经过女伯爵布露斯的“床上测试”之后，才能正式为女沙皇服务。

　　俄罗斯人本身有着浓重的怀旧情结，从彼得大帝的“俄罗斯帝国”，到苏联时代惟一抗衡美国的“超级大国”，直至普京时代的“尊严国家”，充分显示出俄罗斯人对历史光荣的怀念。在历经磨难和失落之后，“沙皇情结”“大国情结”“普京情结”似乎又重新唤起了这个北方民族对复兴的渴望。

　　新型市民社会土壤与信仰真空：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俄罗斯不相信爱情

　　俄罗斯民众对于普京离婚反应平淡，植根于当前的社会土壤。

　　“我们的婚姻没有真爱”。俄罗斯最新一项民调显示，目前俄罗斯全国平均离婚率已经高达80%。半数以上的俄罗斯人感觉自己的婚姻缺少幸福感，因为双方不是因为真爱而结合。

　　俄罗斯人离婚率不断升高与经济发展程度有相当紧密的关系。俄人口与生态中心主任维什涅夫斯基说：“现代俄罗斯人经常更换工作、职业和居所，也同样经常更换妻子或丈夫，而这在几十年前是不能接受的。”也因此，男女双方在结婚前都会签署财产公证协议。

　　过去俄罗斯人习惯了制度给他们提供工作，任何公寓每个月只需花几美元。现在突然之间，他们的工作没有了保证，而且回报与个人的成就相关。

　　结果是俄罗斯人心理上的迷失和害怕。经济下滑，通胀加剧，父母们担忧如何养活孩子。先是戈尔巴乔夫然后是叶利钦失去了他们最初的信誉;他们在经济上的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把他们看做是领导人。

　　在信仰的真空中，玩世不恭和绝望统治一切。几乎没有人参加东正教的仪式，许多俄罗斯人不信仰任何东西，但玩世不恭不能支撑一个社会。一些知识分子讨论西方的价值观，自由的社会、植根于宗教的道德、公民权和市场经济中的个人成就，但这些并没有被俄罗斯人广泛接受。

　　俄罗斯人不会忘记叶利钦“迷失的时代”以及西方所给予的惨痛教训。普京面对西方国家风格果敢，充满重塑大国地位、重返先进国家之列的决心，这些都让俄罗斯人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