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年：一个人的商业突围

■追寻鲁商商帮·鲁商志

    ２０１０年９月２０日，华联即将迎来店庆１５周年。

    作为济南商帮的领军人物，济南华联商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茂年见证了中国零售商业的发展；在济南商业领域，依旧保持纯粹的济南本土品牌身份的，仅存李茂年一人。
 

一个不纯粹的鲁商

　　从１９８４年到２０１０年，李茂年陪伴着华联共同走过了２６年。

　　１９８４年，２２岁的李茂年开始担任济南市百货公司西市场商场（济南华联商厦的前身）副经理，然后到经理、济南西市商场总经理、华联商厦总经理……一直到华联集团董事长，多年的历练与稳扎稳打为日后的稳健发展做了最好的铺垫，也成就了今天华联的经营神话。

    ９月６日，在华联商厦的总裁办公室里，与记者聊起华联这１５周年的点点滴滴与济南商帮的商业精神。尽管已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改革开放３０年济南市优秀企业家、济南商业最具影响力人物等荣誉满身，但李茂年丝毫不显山露水，态度谦恭、言语平和，这种沉稳、内敛、睿智、儒雅的性格造就了今天华联的大格局。

    李茂年坦言：“就济南商业领域而言，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些企业不开放、不创新、不接受新的理念、固步自封。”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鲁商。

    他常常谨言慎行，却在关键时刻果断激情；在管理理念上，他推崇中西方文化、儒家、法家、道家文化的融合，他一直在否定落后的管理模式，寻求创新；他欣赏李嘉诚的管理模式，以西方企业制度为轴心，以中国文化为手段，他说，李嘉诚的成功是西方制度化的成功。

    记者问了李茂年一个问题：从当年的传统管理模式变为今天现代化管理模式，又到今天的经营业绩，华联每一步的发展是否符合您心中的预期？

    “任何企业家都有遗憾，我对自己也不满意，总感觉结果和目标预期有差距，应该可以更好的。”李茂年的回答其实是一种极其诚恳的自我剖析，他无情的剥除了自己身上的荣誉和光环，渐渐回归于清静和空灵，以便于看清自己。他说：“现在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我爱这个行业，充满了激情。”

２００２年“超市运动”

    回顾华联发展史，１９９５和２００２是无法绕开的关键年份。

    １９９５年７月１２日，经济南市体改委批准，济南华联商厦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济南华联商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９月６日，济南华联商厦开业，这是当时济南规模最大、楼层最高的商场，也是全国首家特大型保真商城。

　　２００２年９月，嘉华购物广场、济南华联超市嘉华店开业、华联商业街开街。这是华联超市的第一家店，李茂年带领他的团队第一次尝试超市这种商业模式，他们从零开始，聘请了深圳一家有国外超市管理背景的管理公司帮助他们筹备这个店的开业和运营。

　　在此之前，济南已经有大润发等超市存在了，李茂年那时每周都要去这些超市调研，有时每周去两三次，然后，决定必须“涉足超市，否则死路一条”。虽然已经晚了半步，但可奋起直追。

　　决策的成功，让２００２年成为华联发展史上具有决定意义的一年。“如今的嘉华购物广场、华联超市嘉华店以及由嘉华桥连接着的华联商厦，三者构成了一个商业综合体，这对周边的商业配套功能和辐射力逐渐增强。这种商业形式是比较有生命力的。”李茂年告诉记者。

　　“魔鬼存在于细节中”，这是李茂年关于管理的经典语句，因为零售就是做细节，零售无大事，只要把细节做好了，就是把大事做好了。李茂年甚至连卫生间和电梯味道、停车难等问题都会一一作出指示。在２００２年建设嘉华购物广场时，李茂年就决定建造楼顶停车场，目前嘉华楼顶停车场可停放４００余辆汽车，彻底解决了顾客购物停车难的问题。

   “如今，济南华联已经有１７家超市和３家百货商场，到今年年底，超市数量将达到２０家。去年，我们的销售额是３３．８亿元，今年将是４５亿元，利税将超过１．５亿元。”李茂年告诉记者，从２００２年的１个超市店到２０１０年底的２０个店，李茂年用了８年。

管理到底有多“重”？

    一本凝结了李茂年多年经商心得的《成在管理》重现了华联的管理风格。在此次采访之初，李茂年就对记者强调：“我把这本书定名为《成在管理》，并不意味着我们的企业有多成功，而是说‘管理’两个字在一个企业的分量怎么解读都不过分。”同时，他也把这句话写在他书的“序”里。

    “管理的分量到底怎样？您管理的济南华联到底是一个怎样风格的企业？”记者再次把问题抛给了李茂年。他说：“济南华联是一个与时俱进，打破国企六个弊端，适应现代化科学发展的企业，最近，我刚总结的１６个字是开拓创新、关注细节、顾客第一、追求卓越。现在，我对华联的管理还是比较满意的，比如我出差一周，可能接不到一个关于工作的电话，这说明，一切都管理到位、运转良好。”

    在《成在管理》这本书里，大概有四五十次提到了“管理追根究底，工作绝对到位”的管理理念、“利润是企业的命脉”的目标理念以及“点点滴滴追求合理”的工作态度理念，李茂年认为，现代化的企业集团需要文化管理与制度管理并存，在制度的光芒照耀不到的角落，企业文化起约束作用，而绩效考核保证制度的正常运转。

    最近１０年，李茂年先后引进了３０家管理咨询公司从不同层面对企业的管理进行培训升级，尽管为此支付了高昂的费用，但李茂年认为管理公司的智慧与华联的实际情况相互互动、升华，会给企业带来较大的收获。一方面，这是科学管理的态度，另一方面，起到了鲶鱼效应。

    为了培养人才，松下电器创始人松下幸之助于１９７９年创办了“松下政经塾”，去年１２月，李茂年也创办了济南华联商学院，专门针对集团内部的管理人员进行培训，李茂年每个月都会给学生们上课。今年４月，华联商学院组织了首批中高层管理人员赴日本商务考察。正是这种科学管理与培训教育，这么多年来，华联的中高层干部零流失。

           
华联突围

    昔日的西市场附近商贩无序、店铺杂乱、货品低级，而今以华联为核心的济南西部新商圈有高档百货、商业街、大超市。毫无疑问，它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这个区域注入了更高品质的商业意味。

    随着恒隆广场、万千百货、佳士客、华润万家、家家悦等外地零售业品牌相继瞄准济南，未来几年，济南的商业格局将会彻底改变，作为硕果仅存的济南本土商业品牌的掌门人，李茂年表示：“济南将要进入零售业百花齐放的时代，这有助于提升整个城市的时尚度，３－５年内，我们可能还会占优势，但市场份额会慢慢改变。我们应该以宽容的胸怀接纳他们，良性竞争，因为他们并不一定是狼，我们也未必是羊。”

　　没有活动安排的时候，李茂年晚上会有读书、思考的习惯，读书、买书是他的一大兴趣爱好，每次出差，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买书。每次到上海，他都会到淮海路上的一家书店去转转，在那里买到过很多好书，也有很多书是在机场候机楼里买的。

　　采访结束时，约请李茂年到办公楼下拍照，记者说：“是你改变了一个区域的商业状态。”李茂年笑而不语的样子，如余秋雨《苏东坡突围》里所言：“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