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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玮:踏上“华表”红地毯(2)

2014-11-19 17:31 未知/ 由卫娟 /

 

  感动自己与感动世界

  作为一个写作者,刘玮的作品大都是源自对生活的感悟,这生活一方面来自她的观察,比如写《纺织女工》的时候在炎热的夏天去纺纱车间体验生活;写《青岛有个李高令》的时候曾经跟着出租车连续跑一周;而写《水浒少年》时几乎学会了武术。她进过女子监狱,也进过核电站最核心的部位常规岛,这些生活成为她创作的源泉也丰富了她的生命。而另一部分作品,则是她真实生活的馈赠。

  2003年,刘玮担任编剧的影片《妈妈没有走远》获13届开罗国际儿童电影节“银金字塔”奖以及上海影评人协会奖。

  这部影片讲一个母亲在病逝前为了呵护孩子的情感,毁掉了所有的照片,假装自己去了国外。她提前写好很多信,让丈夫每个周给孩子看一封。最后一封信是两年后,信里说自己马上就要回来了,拎着大大的皮箱。这一天,丈夫带着自己的新妻子拎着大皮箱回家。孩子一见到他们就哭了: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啊?……

  这部片子2002年的时候参展上海国际电影节,好多外国人边看边掉泪,虽然大家语言不同,但情感上的共鸣是一致的。

  而这部影片所表现的情感几乎就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刘玮的姐姐在37岁那年突然离世,当时女儿仅仅11岁,对这件事情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个黄昏,她带着孩子沿着马路走,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孩子理解死亡这件事,才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她跟懵懵懂懂的孩子说:你看到地上的草了吧,到了冬天就枯了,但春天就会有新的草生长出来,人生也是这样更替的,比如,你妈妈走了,可你活着并会长大,长大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生命就是这样延续。孩子点点头。

  为了让孩子觉得她的生活依然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她要求孩子在母亲离去的第二天照常去上学。放学的时候,她骑着姐姐留下的自行车到学校门口去接孩子。老远地,孩子习惯性地往老地方一看,立刻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的妈妈依然在世,走近后,脸又放了

  下来。她这样接送了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以一个作家敏感的心来处理这事,她想,至少,在形式上让孩子觉得生活在继续吧。

  整整10年,姐姐离世这件事,在他们家里谁都不敢提起。孩子渐渐长大,顺利地考进高中、大学。有一天洗脚,孩子把手脚泡在盆里,刘玮突然发现,孩子的手和脚修长,与她妈妈一模一样。突然就想到了“手足”这个词,突然就想为姐姐写点什么,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电影剧本《妈妈没有走远》。

  2004年在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播出的《金剪刀》亦是如此。影片是在济南的剪子巷拍的,说的是一位宽容纯真的老人,总是热诚地想帮助一个孩子,但孩子却总是捉弄他,在不断的对抗与融合中,一老一少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演员李丁用“真实”评价这个戏,他觉得电影中的老人的心态与经历在他们那个年龄段非常普遍。而这位老人的性格像极了刘玮的父亲。刘玮笑称:父亲是排队永远在最后的那个人,因为后面的人往前挤一下,他就会往后退一下,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几乎都是这状态。离休以后,却一直念念不忘发挥余热,反倒给大家添了很多牵挂。

  有一次老人心脏病发突然住院,刘玮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老人说,看报。那天的报纸上说一个地方选县长,候选人落选了,但另一个老为群众做好事的人却选上了,看到这里,老爷子心里一热,心脏病就犯了。

  刘玮年轻的时候,对父亲的性格很不以为然,觉得父亲太过随和,太不善于争取。随着岁月的流逝,刘玮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父亲,心变得越来越柔软,越来越容易被打动,真情,便成了她不断书写的主题。

 

  写作是女人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

  刘玮与写作是极有渊源的。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太忙,姐弟三人被送回姥爷家。这是一个大家族,这个大家族中曾经出了王统照、王愿坚、王希坚等好几位作家,王统照的《山雨》就是以这里为背景创造的。

  她的姥爷行医,在当地很有声望,既保持着传统文人的文学艺术修养,又拥有一派率真的名士做派。如果孩子们表现好,他就会奖励一个聊斋故事,这些故事成为刘玮最初的文学启蒙。那时候姥爷每次出诊,孩子们都躲在他回来的路上,远远地听到他大声演唱的京剧,就一哄而上,去看他的大布包里带回了什么水果零食。而聪明的母亲,给予孩子的奖励总是一张电影票。

  后来每次看电影《天堂电影院》时,刘玮总是很怀念少年时那个给予她很多梦想的电影院。

  有句老话:爱读书的孩子总不会变得太坏。浸淫在优秀的精神产品与文化土壤中的刘玮,淡漠了父母远离的缺憾,童年的情感生长饱满,这让她有足够健康和丰满的触觉去感知生命、热爱生活。

  很多年前作家王愿坚到山大演讲,因为刘玮的外祖父是他曾经的老师,所以演讲后王愿坚与正在山大读书的刘玮谈了很长时间,有一句话深刻影响了刘玮后来的创作——“要觉得不能不写了才写”。

  无论是《烈火真心》还是《妈妈没有走远》,都是她放在心里十多年的故事,她一直在等,等到自己的心智与情感足够成熟,等到自己觉得不能不写的时候才敢动笔。写这些作品,状态都是很纯粹的,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情感的一份总结,这些用心写就的作品,创作时没有任何的功利因素,却打动了许多人。

  刘玮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写作对女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是对自己人生最好的记录方法。女人是易感的,心里积累的事情与情绪多了,诉诸文字,有时也是一种最好的寄托。又所谓: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写作让你不时地回头,总结、修正,让自己朝着更理想的生活靠近。

  老朋友们记得,20多岁时的刘玮总是一脸思考,步入中年,人却变得从容而平和。在世人印象里,女作家总得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她不这样,上班,写作,旅行,活得健康幸福而正常。她满意于自己的职业,幸福于爱好和生存的完美结合。和所有女人一样,她也要经历青春的消逝、生活的琐碎以及许多现实的烦恼,所不同的,她努力着将这些东西变作了生活的养分,生活便因此变得丰富而精彩,创作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材料,对一个作家来说,没有一段生活是白费的。

  她的激情与积淀都放在了作品里,而写作本身也让她愈来愈纯粹。

 

  (刊载于《齐鲁周刊》2005年35期,总第3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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