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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孩子,我们到底欠什么

2015-06-23 10:28 未知/ □王小宁 /

 

  写给孩子的检讨书——

 

  面对孩子天真的眼神,我们如何检讨?面对物质世界里他们空洞的内心世界,我们如何去填补?一切反思是为了建树,我们该如何去爱他们?在当今的时代,爱,是否存在?如何存在?

 

  给孩子重建一个童年

  早上

  我去公园跑步

  风儿要和我比赛

  结果

  风儿赢了我

  还在我的脸上放了个屁

  可是

  风儿的屁

  一点都不臭

  这是一个叫宁浩文的小学生写的一首《风儿的屁不臭》,多少成年人丧失了最基本的想象力和思考力,在孩子们身上,你会发现属于生活本身的惊喜,那些无穷无尽的想象,才是诗意最坦荡的流露。

  很多人一生的目标便是回到童年,回到那个和风赛跑的年纪,尽情地享受大自然放的“屁”。

  “我14岁就能画得像拉斐尔一样好,之后我用一生去学习像小孩子那样画画。”说这话时,毕加索已经晚年,他儿时受着正统学院派教育,没有机会自由地画,所以用了一辈子在画室和画笔里寻找失落在童年的自由。

  当夏日与青春相遇,当青春与诗歌相遇,当诗歌与夏日相遇,这个夏天变得不一样。北岛说:“雪花与花瓣,早春与微风,细沙和风暴,每个孩子的感受都很独特。”

  “夏天来了,春天还没有开始”——这是当代孩子无奈的彷徨。

  北岛花了两三年时间,编选了一本《给孩子的诗》,他在自序中写道:“我和你们走在一起,未曾相识,如果遇上诗歌,恰是缘分。在人生的路上,你们正值青春年少,诗歌相当于路标,辨认方向,感悟人生,命名万物,这就是命运中的幸运。”

  他又编了一本《给孩子的散文》,试图还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童年。

  当没有童年的孩子成为父母

  如今的70、80后,很多已为人父母,但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上,却又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一代人重复着一代人的悲剧,一代人在践踏一代人的尊严。80后们曾厌恶的繁重课业、成功主义又被他们自己拾起来,他们用一种庸俗而又可怜的口气重复着一个老生常谈、永远不变的真理: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之后又在那里哀叹:童年已死。

  年轻的父母们成熟了,他们从受虐者变成了施虐者,变成了镣铐最专业的保养者,革命最机智的告密者。

  奥巴马说,一个国家如何对待儿童,世界自有评判。这个观点与胡适的主张暗合,胡适说要看一个民族是否文明,看三件事:一看他们怎样对待小孩,二看他们怎样对女人,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时间。我的观点是,即便我们不在意外部世界的评判,但是那些天真无邪的儿童、那些有着纯净双眸的孩子的评判,总值得我们在乎、值得我们在意吧?

  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未来。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童年里,他们如何长大成熟,乃至改变世界?

  一个我们不愿承认的事实是,在他们改变世界之前,世界早已被我们弄得面目全非。

  怎样看待这个变异的世界?

  面对现实,我们看到了什么?

  面对千疮百孔的村庄,面对贫瘠的土地,为了生存,我们以各种理由逃离了,把你们留在早已变异了的故乡。从来没有乡村让我们爱,只是因为不得不爱,那是我们唯一的归属,一旦有了离开的可能,我们就义无反顾地出走了。

  你们面临的是道德伦理观、经济地理、政治地理,特别是人文地理的重塑;在夹缝中生活的你们,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们欠你们一个“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的天然池塘;

  我们欠你们一个“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乡村世界;

  我们欠你们一个“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童年部落;

  我们欠你们一个“忠厚古朴,耕读传家”的伦理天地。

  你们成为在故乡流浪的孩子,在故乡迷失的孩子,在故乡失去亲情、友情的孩子。我们的弥补总是那么肤浅,那么蜻蜓点水;多年后当你们长大了,你们会怎样看待这个变异的世界?

  康德说,“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当一些人像动物一样在物欲横流中蝇营狗苟、尸位素餐时,能不能在那些同类的苦难命运面前,摸一摸自己的心,是不是还在热着,是不是还在跳着?

  面对一系列针对孩子的灾难,或许在2015年的世界里,还存在一个多维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公元”二字的后面要添一个“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给自己的孩子、给后人解释,“飞天揽月”和“茹毛饮血”是如何紧紧混搭在一起的。

  关于儿童的一切行为,不论是由公私社会福利机构、法院、行政当局或立法机构执行,均应以儿童的最大利益为一种首要考虑。我们明确将保护孩子的责任推给政府,同时,我们自己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漠视生命的这个世界。我们交给孩子的,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本加厉地奉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