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现代世界诞生的时刻
“没有危险的人民,只有危险的情境,它不是自然、历史规律或民族性格的结果,而是政治安排的结果。”——布鲁玛《零年:1945》。
自由世界的胜利遮蔽了另一个向善的人间
1945年是一个英雄主义、充满胜利感的年份——自由世界战胜了法西斯的挑战。
女人们首当其冲——她们是法国的、德国的、日本的——对于到来的盟军士兵的强烈情欲,胜利者不仅意味着正义与力量,更是强烈的性感。胜利不仅意味着旧秩序的崩溃,更是被压抑欲望的巨大释放。
一位法国女小说家伯努瓦特·格鲁曾这样描述她与美国大兵情人的关系:“四年的敌占期和守了二十三年的贞操让我胃口大开……我狼吞虎咽地吃下两天前在华盛顿下的鸡蛋,嚼着在芝加哥罐装的午餐肉和四千英里以外成熟收割的玉米……战争可真是好东西。”
被美国大兵压在身下就像跟整片大陆同床共寝,而你“无法拒绝一片大陆”。
1945年秋天,大町是安东市七万多日本侨民中的一个。对于这些带着希望与憧憬来到伪满洲国的日本人来说,这是个失败与惶恐的时刻。日本天皇已宣布战败,涌来的苏联红军则让他们忧惧不已——自1905年日俄战争以来,俄国人的残酷印象就根植于日本人心中。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大规模强暴与混乱,日本侨民领袖决定成立一个“卡巴莱舞团”,它以歌舞表演的名义提供妓院式服务。
大町40岁出头,是个昔日的艺伎,她成为这个歌舞团的管理者。她招募一批日本女性,说服她们要为日本献身,牺牲自己来保持更大的群体的安全与尊严。据说,因为秉承“不问政治”的立场,对于所有客人一视同仁,使得歌舞团驻守的安宁饭店很快成为安东的避风港。光临的不仅有苏联人,还有日本退伍军官、新来的国民党军官、中共党员、昔日的汉奸……他们在此或寻欢作乐、或寻找情报。
这个中朝边界的小城,一切都暧昧不明,日本人失败了,接下来的掌权者将是谁,它将给这群日本人带来什么样的命运?
人性之恶从未离开这座星球
日本本州北部山区的一个小学生,在被命令解剖青蛙时哭了,老师就在他的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教训道:“你为什么会为了一只小小的青蛙而哭呢?等你长大以后,你将要去杀死100个或者200个中国人。”
残忍、血腥,人性的恶被释放。类似的画面依旧出现在今天,你看ISIS阴云笼罩的中东,就会知道什么叫人性的泯灭。
被释放的不仅是情欲,也有饥饿感、报复欲。它们都带来了道德上的混乱。所有人都成为极度自私者,如德国作家波尔所说的:“每个人掌握的只是属于自己的生活,以及任何落到他们手上的东西:煤炭、木头、书籍、建材。所有人都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偷窃。”
除去中日关系,在更广大的历史范围之内,我们也看到:印尼的苏加诺对于日本的暧昧态度,日本是入侵者,但也是某种解放者——它至少驱逐了上一个殖民者。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缅甸与越南,这些国家年轻的民族主义者都想在这混乱中重获对命运的自主权。
今年2月13日,缅甸反对党领袖昂山素季出席纪念父亲昂山将军诞辰100周年活动。昂山将军被誉为缅甸“国父”,在二战中,曾一度与日本合作,与英国人作战。他还击败过中国国民政府派出的远征军。在缅甸,大量日军阵亡将士塔得到当地人的维护。
抗战时,国民党51军驻守沂水,开展敌后游击斗争,当地曾有青年加入该军。虽然后来战斗残酷,国军多有降日者,但却依然有无数将士血染疆场,为国捐躯。而今,关于这支军队的故事,鲜有人知道。
1945年是一个高度复杂的图景,很多被压抑的故事值得重新去书写,很多死去多年的人,等待我们去重新解读。
相关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