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妹”们的梦魇人生
本刊探访山东省女子戒毒所——
提起“冰妹”,圈外人一脸茫然,吸毒者则会暧昧一笑。
2011年,本刊记者曾探访山东省女子强制隔离戒毒所,报道了一位17岁吸毒女孩的梦魇人生。近两年来,“冰妹”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又逐渐走进人们的视线。所谓“冰妹”,指的是那些向客人提供色情服务的同时,陪客人吸食毒品的卖淫女。她们或者为了寻求刺激,或者为了得到冰毒,或者为了个人的利益,成为了吸食冰毒的男性的玩物,形成了特有的“冰妹”现象。
“像鬼一样活着”:
女大学生的“溜冰”人生
“是知道自己不该干这些,但是又控制不了,就像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一个小人是天使,一个小人是恶魔。天使是纯洁的,但恶魔却会引诱你去玩。”在山东省某强制戒毒所,李红(化名)这样描述自己吸食冰毒的心理斗争。
几年前,李红高考落榜,她就向父母提出要来济南上学,拿个自考本科学历。李红的想法让父母一阵欣喜,于是亲自开车送她来到济南。在一番精心的挑选后,他们给李红选中了一所高校的继续教育学院。于是李红离开了父母,独自一人来到济南,住进了学校的宿舍。
因为家庭条件优越,父母每个月给李红寄来5000块钱作为生活费。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不为生活犯愁,踏踏实实上学,李红也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在前几个月里,她还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学习,但很快就管不住自己了。
城市夜晚五光十色的生活,对李红来说,一切都那么新鲜,一切都那么有趣。李红不再去听课,她白天躲在宿舍睡觉,晚上和同学们一起去网吧、迪厅、酒吧,尽情燃烧着自己的青春。到了年底,李红干脆搬出了宿舍租房子住,之后她又瞒着父母退了学。
几个月之后,李红玩累了也玩腻了,一种无法排解的空虚在她的心底慢慢滋生出来。恰在此时,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一个朋友神秘地拿出了一包结晶体,让大家尝尝。看着身边的朋友都在跃跃欲试,李红毫不犹豫地吸了两口。
“就是对这个东西好奇,就像抽烟一样,第一次抽烟也不是为了真正去抽烟,就是觉得好奇,看别人都在玩,我也想玩玩。别人说玩毒品是寻求刺激,或者说是为了什么,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就是想试试。 ”李红说,她并不是为了追求刺激、追求新潮和时尚,而是在那个场合、那个气氛下,自然而然的行为,至于后果,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
“我觉得这个东西(冰毒)有好处。比如说我第一次玩了之后,我就特别喜欢收拾屋子,收拾了一天也不觉得累,干得还特别细致,把地擦得特别亮,一点儿灰尘都没有。以前我也收拾屋子,但是从不会投入。吸了之后,我做事情会特别专心,然后我就钻进去出不来了。”
“以卖养吸”:“冰妹”的宿命
就像大多数“冰妹”的宿命一样,李红的毒瘾也越来越大,逐渐从一个毒品被消费者变成一个消费者。更糟糕的是,她的男朋友也是个瘾君子,每天都在家里等着她带毒品回去。
为了免费“溜冰”,李红成为了某酒吧的酒水推销员,也就是“冰妹”。
李红说,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要接近10个客人,她曾连续3天都陪客人“溜冰”,一刻眼都没有合过。
李红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疯,尤其是目睹了好几个姐妹变成精神病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垮掉,“我已经滑掉了3个还是4个孩子了。”
“客人们有时候打麻将吸冰毒,剩下的会让我带回家。如果客人没有,就只能自己买。”李红说,自己一个月收入有7000多元,男朋友在一家赌档打工,每天有100元,但根本不够花。
李红告诉记者,她的“老板”手下有“冰妹”10多个,每次有客人来,“老板”都会先问清楚对方要不要陪吸的。
“‘冰妹’的价格很高,而且交易场所也比较隐秘。”李红说。虽然轻描淡写,但李红知道“干‘冰妹’这行可能分分钟会丢命”,因为面对的是随时失控的瘾君子。
李红曾遇到过一个客人,死活不放她走,最后直接拿刀架在李红脖子上,威胁“出声就捅死你”。后来她趁客人上洗手间的空当,打电话向“老板”求救才跑出来。
“冰毒能使人体处于亢奋状态,而随着吸食新型毒品人群基数的快速增长,‘冰妹’的市场需求也就越来越大。”济南禁毒支队的民警说,现在找“冰妹”是有钱瘾君子的“潮流”玩法。
“10个玩冰毒的9个都会找‘冰妹’。”李红说,两年前,“冰妹”还没有那么多,现在越来越多了。
对此,济南禁毒支队民警也表示,这个特殊群体增长迅猛。在他们看来,这是女吸毒者的一大特点:以卖养吸。“吸毒花费巨大,普通打工者根本无法负担,所以很多女吸毒者通过卖淫挣钱买毒品,或者直接当‘冰妹’免费获得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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