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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囚的告白和忏悔

2013-08-25 08:31 未知/ 解永敏 /

 

  人生的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走对了,即使一生平淡,却也平安幸福;走错了,则将悔恨千古遗臭万年!“分裂和死亡说”根本解释不了刘长虹(化名)这样一个女人残忍的心路历程,她所做的一切让人既惊心动魄又无限感慨。

 

  初秋的一天,本刊记者走进济南市看守所,接触到了一位在正常人看来十分残暴而在他们自己看来却完全属于正常反应的杀人犯。

  有些狭小的问讯室,传来女监区叮叮咚咚的拖地声、说话声、哭声、叫声、骂声或者其他什么声。就容貌而言,30岁的刘长虹是一个绝对出挑的女子。匀称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乌黑亮泽的前刘海下闪着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

  “怎么坐啊,我这痔疮又犯了,好难受噢。”说这话的时候,刘长虹让人感觉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似乎这才是女人的正常态,像她这么漂亮的80后,又有着不错的家境,本来就应该在疼爱她的父辈和男人面前撒娇。

  记者看着她说:“别紧张。我们可以随便聊聊。”

  “随便”这两个字,用在这时这刻也许极不恰当。她静了静气,说:“你们想和我聊,是不是为了写文章啊?”

  记者有点愕然,继而又点了点头。

  《齐鲁周刊》:你什么文化程度?

  刘长虹:没什么文化,就读了个初中。

  《齐鲁周刊》: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刘长虹:娘家在长清双泉镇,婆家在长清城里,我父母都健在,还有一个姐姐。

  《齐鲁周刊》:你老公家里有什么人?

  刘长虹:五岁的儿子,还有我的公公和婆婆。

  《齐鲁周刊》:你公公一家做什么?

  刘长虹:公公和婆婆都是生意人,他们在济南开了一家工厂,挺赚钱的,所以这些年我们家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齐鲁周刊》:为什么要杀害丈夫?

  刘长虹:没有为什么,就是把他杀了。

  《齐鲁周刊》:什么时候的事?

  刘长虹:去年11月份的一个晚上。

  《齐鲁周刊》:总得有个因由吧?不可能上来就拿刀把他杀了吧?

  刘长虹:经过很简单,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孩子早已经睡着了。他在外面喝了酒回来,不睡觉,在那里和我找岔儿,一会儿这样不行,一会儿那样不行,还打了我几下,我就急了。

  《齐鲁周刊》:急了就把他杀了?

  刘长虹:他打了我之后,又拿了一把水果刀在那里耍弄,我以为他要捅我,就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把切菜刀过来。正好他冲着我来了,我连看也没看,举起菜刀就冲他砍了下去。

  《齐鲁周刊》:砍到他哪了?

  刘长虹:不知道,我根本都没看。

  《齐鲁周刊》:他没喊叫?

  刘长虹:没有。砍了他之后,他扑腾就躺在了地上,我以为他躺在那里装模作样呢,就跑到另一个屋子里去了。

  《齐鲁周刊》:什么时候发现他死了?

  刘长虹:过了一阵子,我又回到这屋里。一看,他还躺在地上不动弹,再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他死了。

  《齐鲁周刊》:你害怕了吗?

  刘长虹:没怎么害怕,就想着怎么处理掉,别让人发现。

  《齐鲁周刊》:你不后悔?

  刘长虹:没想到后悔。他平时特别懒,在家里什么也不干,经常喝酒和无节制的花钱,还打我。他父母从小就对他特别溺爱,经常给他钱,随他怎么胡花乱花,使他养成了什么也不愿意干光知道玩的品性。

  ……

  那一刻,记者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和她那张挺好看的脸,但记者还是有些失望,因为在那双美丽的眼睛和漂亮的脸蛋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悔悟的表情,好像一切依旧那么淡然,以至于淡然到了令记者和在场的两位同事惊讶的程度。

  《齐鲁周刊》:杀了他之后,你就想着怎么处理掉,不怕被人发现吗?

  刘长虹:是啊,好像那就是我的本能,就想着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我还有五岁的儿子,我要是有了什么事,儿子怎么办啊。

  《齐鲁周刊》:那你怎么处理的?

  刘长虹:用菜刀把他割得一块一块的。

  《齐鲁周刊》:之后呢?

  刘长虹:把他放进了锅里,倒上水,点着火……

  ……

  记者的头皮开始发麻,再也没有勇气接着问下去了,那个凄惨的画面好像一下子就跳到了脑子里。于是,记者大喘了一口冷气。接下来,刘长虹依旧淡然地与记者继续述说着她结束一个男人生命的过程。其手段之残忍,记者真的不忍心写出来,但刘长虹却没事一样地说了出来。

  更令人发指的是她把丈夫杀害之后碎尸,放进锅里煮了,然后再倒上油炸了,再然后又将其拿到阳台上,倒上汽油一点一点地烧成灰,冲进了下水道……

  《齐鲁周刊》:你是怎么哄骗你公公和你婆婆的?用了一些什么方法?

  刘长虹:多亏了我老公那不着调的样子。出了这样的事,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了,通过和姐姐商量,我告诉公公和婆婆他们的儿子拿了些钱离家出走,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和什么人一起出去的。

  ……

  对于自己的“造孽”,她对记者称那好像就是一种游戏,而且那样的游戏竟然让她这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一下子玩了半年多。

  “真希望有无数个来生,让每个人轮换着各种角色。即使轮到我做天底下那个最丑陋的女人,我也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一个最好的‘我’。”这依然是刘长虹说出的话,记者完全被这样一番话给镇住了。

  不能不说,刘长虹是一个很能说也很会说的人。采访之前,记者曾对看守所长要求,能否找说话比较有逻辑性,而且能够把自己的做案心理深入进行剖析的人?所长笑了笑,说这没问题,有一个杀过人的女人很会说,当然,她不是在胡说,而是这些天她一直很有思想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