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潘金莲?
刘震云新书《我不是潘金莲》,主人公李雪莲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20年间一次次上访,省市县各级官场为之震动,社会秩序因一个村妇对个人名誉的不懈追求而变化。
我们不禁要问,谁才是当代社会的潘金莲?是以情感游戏为业的痴男怨女,还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是镁光灯下的华丽身影,还是每一个需要净化的心灵?
乡村“潘金莲”的上访路
秦玉河:“要说跟人胡搞,我早吃着亏呢。”
李雪莲:“啥意思?”
秦玉河:“嫁我的时候,你是个处女吗?新婚那天晚上,你都承认,你跟人睡过觉。”
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是李雪莲吗,我咋觉得你是潘金莲呢?”
李雪莲如五雷轰顶……在李雪莲与秦玉河结婚之前,李雪莲谈过几回恋爱;有两个跟她好到了一定程度,就发生了关系。新婚晚上,秦玉河发现李雪莲不是处女,追问这事,李雪莲就如实说了。可如今天底下,十八岁靠上的女人,有几个会是处女?……潘金莲与西门庆勾搭成奸是在与武大郎结婚之后,李雪莲与人发生关系是结婚之前,那时与秦玉河还不认识;更何况,李雪莲并没像潘金莲那样,与奸夫谋害亲夫,而是秦玉河另娶新欢在陷害她。……李雪莲来的时候,本来是要结束过去开辟未来,开始找新的丈夫;如今头上戴着一顶潘金莲的帽子,想开辟未来也不可能了。世上还有谁,愿意娶一个潘金莲呢?
以上是刘震云《我不是潘金莲》中关于李雪莲被定性为“潘金莲”的片段。
乡村社会,潘金莲经过数百年发酵,其实依旧还是当年的形象,潘金莲成为这个群落里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角色。失去贞操的女性,遭受的依旧是悲惨命运;包办婚姻和不能自由结婚离婚依旧在上演;被强奸后遭遗弃的大有人在。
现实依旧是残酷的,有媒体报道,一村妇进京上访,被信访局干部强奸,许以跟她谈恋爱。后来村妇前去找她的“男朋友”,男子不承认,说她是泼妇,叫几个警察将其扭送精神病院。这个版本的“潘金莲”之冤情,比李雪莲还要严重许多倍。
可是这些乡村社会的潘金莲们,她们的故事依旧在延续,故事本身却又有着诸多现实因素,紧箍咒依旧戴在身上。
做不成“潘金莲”的“潘金莲”
富婆们不是潘金莲,即使她们做了小三,偷了情,把房事做到了喜马拉雅山,她们依旧成不了潘金莲。
其实,如果某女人的老公又矮又丑又穷又没情趣,但同时还受到一个有钱有貌有情趣还愿意为你花钱放下身段追求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敢保证不出事。其实男人也一样。生活是不能认真的,因为真相太残酷。
在当代,施耐庵和兰陵笑笑生的潘金莲是幸福的,廉耻和道德的约束使得她可以利用这最后一抹肌肤,用镜头折杀观众;婚姻中不幸的潘金莲也是幸福的,她终于冲破了婚姻的束缚,朝着她的幸福温床大踏步前进。
李银河表达她对西门庆的理解:“不是说婚外恋是好的,我们当然不倡导这个,我是说当你发现了一个真正的爱情,现在的婚姻又很痛苦,这个时候为什么不离婚呢?我们不能够一味的为了保卫婚姻而在一起,不行的婚姻,该离还得离。”
600年前潘金莲生存的土壤,而今改变了吗?
诺曼·梅勒说:“你必须以艺术家的骄傲,面对现存权势的高墙,吹响你反抗的小小号角。”
对于小说《我不是潘金莲》,刘震云称:“这部小说直面生活,直面当下,直面社会,直面政治,但不是一本政治小说,也不是一本女性小说,而是‘底线小说’——探一探当下的喜剧生活中幽默和荒诞的底线。我写的不只是官司,更是官司背后的生活逻辑。”
我们看到了刘震云作为艺术家的可贵之处。当代大部分作家已经无力书写他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文坛上比较活跃的作家,基本上都是写“文革”、过去,或者说一个村、一个店、一个沟那点儿事。这个时代的作家,很少有像刘震云这样对现实这么敏感,还有勇气和胆量来反映现实的。
600年前潘金莲生存的土壤,而今改变了吗?
有怨无处诉的潘金莲们,是否找到了命运的归宿?买炊饼的武大郎,是否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奸商西门庆,是否成为优秀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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