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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何消费婚姻

2012-03-11 19:33 未知/ 张霞 /

  2012年1月5日,民政部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婚介行业委员会发布《2011中国人婚恋状况调查报告》的报告,经济功能依然是我们选择婚姻的重要参考指标,收入、住房是女性择偶的主要条件。最近,复婚传闻闹的沸沸扬扬的谢霆锋、张柏芝;事业都搅合在一块了的“合资夫妻”顾长卫、蒋雯丽;为离婚成本考量,想离却不敢离只好怀二胎的许晋亨、李嘉欣等名人夫妻则更详尽的说明了婚姻的消费性。

  婚姻的经济功能使得我们不敢离、不敢嫁。梳理建国几十年来的择偶观变迁——你会发现,变了的只是时代对成功者的衡量标准,择偶的标准、消费婚姻的念头从来没变过。我们讨论婚姻中的消费,其实更大程度上是想呈现出时代的、社会的、情感的图景;如哲学家黑格尔所说,“婚姻实质上是伦理关系。婚姻是具有法定意义的伦理性的爱。”我们讨论如何消费婚姻,实质上我们是在追问什么才是正确的伦理秩序。

 

  性廉价时代与社会化分工下的婚姻经济体

  中国人有钱了,富了,中国进入消费社会了。世界奢侈品协会公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11年12月底,中国奢侈品市场年消费总额已达126亿美元,占据全球份额的28%,成为全球占有率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国家。

  所谓消费社会,系指一个先进的工业化国家不断制造人为的消费需要,形成一种生活方式。这类社会里一切都是消费品——包括婚姻。经济形势好,全民爱消费,婚姻也成了消费品。

  当然,我们依旧热衷于谈论爱情。院线上的各类电影依旧离不开男欢女爱,山楂树少、圣诞树多的年代,见识过纯爱的大叔们还是想法子找到了静秋;性资源多、真爱少的年代,《失恋33天》是剩女们发出的第一声叹息与渴慕;台湾的资深文艺中年钮承泽们则在晒寂寞、悔过往,试图重新获得《love》的爱能力。

  爱情很简单,一男一女,有点荷尔蒙就成。但是,相对于爱情这个“不值钱”的体力活,婚姻则是一项“脑力活动”,是一项经济活动。

  罗曼·罗兰早就有言在先,“在婚姻中,每个人都要付出,同时也要收回点什么:这是供求规律。”现代社会,一个合理而且完整的婚姻,至少需要以下几项功能:性、生育、爱情和经济。

  一个社会分工越来越完备的现代社会,当前三者的功能越来越弱化:吃饭,下馆子;穿衣服,有商店;家务活,找保姆;想聊天,有网络;管孩子,交给学校;过晚年,有养老院;性生活,老婆也不是唯一选择;乃至生育,还有代孕妈妈。经济价值成了衡量婚姻的最重要指标——因此,不缺性伴不愁寂寞的谢霆锋不断流露出要跟前妻复合的念头,毕竟美色易寻,一个动辄一部电影就拿千万片酬的影后却难觅;因此,曾深更半夜“车震一小性用品 时”的顾长卫,死活要守着从“导演太太”升级为“太太导演”的蒋雯丽,事业都搅合在一块了,哪还是换老婆那么简单,“合资婚姻”比合股公司还要牢靠;因此,不愁吃穿不怕艰难的“大款”许晋亨更不敢让“婚姻破产”,婚姻没了不要紧,为了感情反而伤了钱的富豪大有人在……

  从林徽因们的太太客厅到货币化的老婆:其实我们一直在消费婚姻,只是肤浅的定义了消费

  名人离婚难,离婚牵扯到共同财产,踹掉一个老婆至少意味着分割出几百万;普通人结婚也难,结个婚依旧意味着要“搭上”一百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房相许。2012年1月5日,民政部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婚介行业委员会发布《2011中国人婚恋状况调查报告》。在本次调查中,有57%的受访女性认同“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累计近80%的受访单身女性认为男性月收入4000元以上才配谈恋爱。

  收入、住房是女性择偶的主要条件,婚姻的经济功能使得我们不敢离、不敢嫁。但是,梳理建国几十年来的择偶观变迁——你会发现,变了的只是时代对成功者的衡量标准,择偶的标准、消费婚姻的念头从来没变过。

  无论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选贫农、选工人,或是80年代的看文凭、图户口,到如今的“傍大款”;无论是一百年前富家名媛流行用文凭做嫁妆,还是如今的武汉女硕士涂世友晒“贞操”——我们一直在消费婚姻。

  只是我们肤浅的定义了消费,消费的第一重含义是获取生产品,更深层次的还有满足欲望。经济行为是消费的核心要素,但无论图文凭或者图金钱,婚姻求的就是一个“利好”、一个双重互利。

  我们把越来越多热衷于消费婚姻,只是因为我们越来越把职责与价值等同于货币符号。传统婚姻中女性的每一项职责,几乎都能用货币来衡量,都能在市场中拿钱买到。婚姻成了货币化的买方与卖方市场。

  但是消费过程中,你是谁,便配得到怎样的婚姻。希腊船王再婚的对象只能是杰奎琳·肯尼迪,只有麦当娜才有机会被小男友死缠烂打。当越来越多想用婚姻交换物质的情感出现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反问过?你值得被消费吗?

  我们贪图别墅、洋房的中产主妇生活,但是我们做得了“专业太太”吗?我们不是林徽因、郑念一样的,既能真正识情知趣能在客厅里侃侃而谈文艺复兴与诗歌流派,也能用紫砂茶壶冲两煎龙井,挑选紫檀木或红木明式布置家居的“专业太太”。

  我们更不是好丈夫,我们积累了财富回头想寻觅一位年轻貌美有情趣的女士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没经过献花的培训,不懂得调情,做不到像奥巴马一样权力傍身依旧情意绵绵的给老婆写封家信,不晓得享受婚姻的另一个重要功能,爱情。……我们娶老婆犹如买家具。

  我们谈论婚床动荡,追问的却是价值嬗变;我们讨论如何消费婚姻,追寻的却是伦理秩序

  也许所有人都会向往旧式文人的经典爱情。向往朱梅馥一般慈悲的心肠和脾气,温柔的妻子,慈爱的母亲,沙龙里的漂亮夫人,能干的主妇,最大限度的弥补着才子傅雷的暴烈不羁,而后夫唱妇随,同生且共死;向往钱学森、蒋英一般青梅竹马、相识少年,在两家的聚会上合唱一首《燕双飞》的歌曲,而后一起经历荣耀,一起经历苦难,一起分享荣光,在温馨中慢慢老去,默默离开,细水长流相伴62年。

  婚姻的选择不止意味着对情爱的追逐,还是对人生归宿与理想价值的甄别;婚姻观的嬗变也不止是情感观的变迁,还映照着一个时代社会价值取向的脉络。

  站在时代对立面的似乎总是爱情,比如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比如海明威《永别了,武器》,混乱荒唐的年代爱情是唯一的出口;站在爱情同一面的却似乎也总是时代,比如艳照、二奶、电视相亲、微博捉奸。爱情观婚姻观是时代的体温计,也是时代的PH试纸,无论是滥情、多情,还是绝情、无情、苦情、煽情与激情……改变的不是爱情,我们与世界的关系改变了。

  伏尔泰有言“只为金钱而结婚的人其恶无比;只为恋爱而结婚的人其愚无比。”任何时代人类都避免不了趋利避害的消费,但我们该学会如何消费婚姻,婚姻的多重功能中我们是否该弱化经济利益、弱化货币的功能?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怀疑的意义,“我是时代的孩童,直到现在,甚至直到进入坟墓都是一个充满怀疑的孩童。”当我们开始对世态对时代保持怀疑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在自省与审视;在一个多重价值标准横行、在一个缺乏终极审判的年代,我们开始质疑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在寻觅。

  从2011来到2012,寻找情感归宿依然比寻找诺亚方舟更重要,混乱的人性永远比末日更可怕。我们讨论婚姻中的消费,其实更大程度上是想呈现出时代的、社会的、情感的图景;如哲学家黑格尔所说,“婚姻实质上是伦理关系。婚姻是具有法定意义的伦理性的爱。”我们讨论如何消费婚姻,实质上我们是在追问什么才是正确的伦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