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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碎万恶的旧世界!

2012-03-06 14:16 未知/ 江寒秋 /

  新旧时代更替的过程中,年轻人改变世界的决心和力度,以及对历史的全面影响,为后人留下了丰足的研究文本。戊戌六君子: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1895年春天,22岁的梁启超跟康有为一同进京参加会试,他的命运由此彻底改变。三年之后,戊戌变法开始了。改革官制,废除八股,取消旗人特权等,每一项改革都冲击着庞大的官僚集团的既得利益。年轻的维新党人行动过于操切,言辞过于激烈,应对保守派缺乏必要的手腕,最终变法失败,六君子喋血菜市口。

  梁启超《少年中国说》中说:“老年人如鸦片烟,少年人如白兰地;老年人如别行星之陨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岛;老年人如埃及沙漠之金字塔,少年人如西伯利亚之铁路;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

  慷慨赴死的戊戌变法六君子都很年轻:林旭24岁,康广仁(康有为幼弟)31岁,谭嗣同33岁,刘光第39岁,杨锐41岁,杨深秀49岁。拿血气方刚、刺杀清朝亲王、博浪一击的少年汪精卫的诗句来比喻,“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此后的革命党人中,邹容、陈天华也是少年殉国,成为谭嗣同的后继人。

  正因为砍落的是少年头,才更让我们在100多年之后痛惜。因为他们身后还有望穿秋水的娇妻幼儿。谭嗣同妻子在此后的漫漫长夜留下诗句:“前尘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寸灰;来世化作采莲人,与君相逢横塘水”。在哀筝里寄托幽恨的未亡人,将小院的乱红飞花误作夫君的碧血;而夫君“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

 

  五四运动:傅斯年们的首秀嘉年华

  1919年5月4日,星期天,北京。鲁迅用一个字描述当日天气:昙(即多云)。

  下午两点,游行的学生向使馆区出发,途中题为《北京全体学生宣言》的传单开始散发,呼吁国民惩治卖国贼:“国亡了,同胞们,起来啊!”

  宣言的作者是22岁的北大三年级学生罗家伦。游行示威的另一位领导人是傅斯年,他和罗家伦早在1917年就相识。他主张采取温和行动向西方和政府施压。当学生队伍在当天下午喊出“冲向外交部”、“充向卖国贼老巢”的口号后,他无力控制局面,索性举起旗帜带领游行队伍向曹汝霖住所前进。

  晚上6点,警察突然袭击了学生队伍,罗家伦和傅斯年躲进了附近的胡同,但也有32名学生被捕,其中包括杨振声和许德衍。参加游行时,杨振声29岁,算是队伍中比较年长的一位,当他的老师辜鸿铭上课把玩辫子的时候,他曾经在教室中不敬地讲怪话,如“他的皇帝和他的辫子早该一块送到古董店了”。

  这些年轻人惊讶于自己有能力有可能改变这个社会、这个旧制度,希冀把中国从毁灭途中拉回正轨,并把这种激情和精神传导给同胞。

  1928年,30岁的罗家伦成为清华大学首位校长,不过很快被学生和教员几乎以驱逐的方式赶下校长宝座。傅斯年对暴力有着疑虑和不满,很快就与“五四”不再有关系,他后来成为享有很高学术声誉的历史语言学家。杨振声在北大毕业之后成为文学教授,1930年出任青岛大学校长。同样留在大陆的还有许德衍,他在94岁时作为“五四”一代最年长的幸存者出任全国政协副主席。

  与走上街头的年轻人几乎同步,当时的北大,有这样一群教授:23岁的徐悲鸿,25岁的梁漱溟,27岁的胡适、刘半农、刘文典、林损,33岁的周作人……“五四一代”年轻人,他们学习现代知识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当做拯救古老中国的手段。

  从秋瑾到刘和珍,女性喋血录

  1907年7月15日凌晨,秋瑾被处以斩刑,得年31岁。

  秋瑾的革命之路,与许多男性革命者不同。“最初的激发,来自于对自己婚姻的不满。”

  她赋诗言志:“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秋瑾的思想发生了飞跃,与整天沉缅于官场应酬和花天酒地中的丈夫,冲突越来越多。“知己不逢归俗子,终身长恨咽深闺。”这是秋瑾对自己婚姻的感叹。

  秋瑾在自己创办的《中国女报》上试图铸造“国民”与“国民之母”的思想。秋瑾认为,女子不但有和男子一样的平等权利,而且堪为“醒狮之前驱”“文明之先导”。

  而彼时,美国妇女尚在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民、获得最基本的政治权利——选举权,而开展着如火如荼的女权运动。

  秋瑾阵亡19年后,另一位女性喋血街头。

  22岁的女青年“为中国而死”,1926年的3月18日,成为“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鲁迅连续写下《纪念刘和珍君》、《可惨与可笑》等七篇檄文,发出“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的悲愤之语。

  1925年1月18日,以刘和珍为首的女师大学生自治会,召开了全校学生紧急会议,讨论驱逐杨荫榆,得到全体学生的支持,刘和珍说:“此身可死,此志不渝,苟威武之再加,决誓死而殉校。”

  关于“3·18”惨案,后来的各种回忆录,都记录了这个青年女子是带病参加游行,瘦小身躯里却透露着一股刚强之力。

  一位冯玉祥部下为刘和珍、杨德群等烈士写下挽联:“亡国与女子何干?为甚不躲在教室里,读风花雪月诗词,偏跑到傻子堆里饮弹身亡,反被聪明小姐暗中窃笑。世界竟黑暗至此,还不准备手枪炸弹,把黑暗势力消灭,若再让贼辈横行屠刀在手,则恐储门喋血来日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