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部分人先闲下来
凡勃仑是一位另类的思想家,他把人按“闲暇”来分类,分成有闲阶级和无闲阶级。
这个时代中心有一张摆放着声名、金钱、成功与性的欲望榜,但“金钱和效率”不可能成为一个民族永远的追求。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一个国家基于文化的软实力对世界的影响NBA投注正在与日俱增——而我们必须面对的却是“文化赤字”的凶猛。
让一部分人闲下来,不要太“脚踏实地”,而是去“仰望星空”——请停下脚步,等等我们的灵魂。
有钱与有闲: 硬实力很“硬”,软文化依然“疲软”?
托·本·凡勃伦曾经以“生活资料的获得必须相当从容”来概括“有闲阶级”的基本特点,这就意味着在他的概念里,“有闲阶级”必须是充分的“有钱阶级”。
在“潘元”成为许多人心目中新的货币工具时,潘石屹无疑代表了中国新的清明上河图上,鲜花盛放的新富阶层。从一个出身西部贫困地区的农家子弟,到与老婆张欣共同创立SOHO中国,成为京城最成功的房地产商人,潘石屹用了不到二十年。
这种社会身份跃升,在西方至少需要三代人的经历。
中国浓缩了的社会进程在潘石屹身上有了集中体现。吴敬琏在《财经》上称,中国的希望在新兴中产阶层,他们是社会稳定力量,而中国当下的现实恰恰是中产塌陷,中产正由“敏感阶层”转化到“愤怒阶层”。
当“向上爬”成为社会的主命题。太多人的梦想是从底层到金字塔尖,实现个人身份的三级跳。
中国的经济增长带来了一个变化,就是政治地位、经济地位都在提高:物质上,我们是个出口大国,文化上,我们是个文化进口国,而且有15倍的贸易逆差——硬实力很“硬”,软文化却依然“疲软”。
若问问人们对生活的理想,不再是上世纪80年代的理想主义、精神愉悦,人们正在经历着一个繁茂的“物欲时代”。物质使人们的心理期望值不再需要想象,而是有三六九等、明码标中国竞彩网价的现实填充物,等待你去领取。
2006年,教授张颐武在《新周刊》一篇“如何贩卖中国文化”的文章中说了两句话:“一个姚明,一个章子怡,比一万本孔子都有效果。《大长今》就是韩国把低端和高端的文化打通的一个好例子。”
而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一个国家基于文化的软实力对世界的影响正在与日俱增。
《让子弹飞》里,张麻子的一句台词仍然萦绕在我们的脑海:“能不能站着把钱挣了?”我们自问:是否要为成功跪着?要将自己压缩到怎样的一个程度才能得到认可?往名利场中心挤去,真是一个好主意?
托富勒说:“眼睛能目睹一切,唯独看不见自己。”在众声喧嚣、目不暇接的时代,我们不再单纯,遗忘信仰,远离精神世界,逐渐连做逼真的自己都做不到。电影导演大卫·林奇说:“只有竞彩足球拥有闲暇,才能让好事自然地发生。”但大部分人已经享受不到闲暇的乐趣。
没有时间感的中国人变成了最着急最不耐烦的地球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台湾漫画家朱德庸说:“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商业阴谋中,你不觉得吗?”
“成为坟墓中最有钱的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晚上睡觉的时候能说,我们做了一件很棒的事情——这对我来说才重要。”1993年5月,乔布斯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这样说道。
16岁那年,乔布斯留着齐肩长发宣布正式成为嬉皮士的一员。1974年乔布斯“光着脚、穿着破烂衣服”来到印度朝圣:“加利福尼亚嬉皮士的贫穷是一种自我选择,而印度的贫穷则是命运。”我们不知道大麻和印度朝圣与苹果公司的关系,但是当乔布斯把苹果文化“穷凶极恶”地输出到有着几千年传统文化的中国,你们是不是很受用?
把苹果输出到中国的乔布斯“愿意用所有的科技换取和苏格拉底相处的一个下午”时,王石们正在高山之巅寻找诗歌
在凡勃伦的观点里,“有闲”这个说法,指的并不是懒惰或清净无为,而是非生产性地消耗时间。他与正统经济学家不同之处是要寻找和分析经济行动的非经济意义。
哲学家罗素讲:“人类应用20%的时间工作,用80%的时间生活。”但现实恰恰相反,大多数人工作5天休息2天,也有工作狂全天候都在精神亢奋之中,美其名曰工作就是生活。
地产界都知道中坤投资董事长黄怒波,这个曾在年少时因为父母双亡沦为要饭孤儿的中国商人,最近因为要买下冰岛0.3%国土成为家喻户晓的富豪人物。
但不那么为人所知的,是他另外一个“非生产性消耗时间”的身份:他是中国诗歌界的骆英;13岁时,他在《宁夏日报》发表了第一首诗。在经济至上的今天,黄怒波在某些企业家聚会的场合,公开自己是一名诗人的时候,“往往会听到讥讽的笑声”。
“我首先是一个诗人,只是后来从商了,才是商人。诗对我来说从来不是展露才华,从来都是寄托。”鲜衣怒马的中年,黄怒波便宣布退居二线,这也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进行创作,他自喻自己如“困兽沉没在陷阱”,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地建设着城市,却“日日想从这城市逃亡”。
从小看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他在高山之巅实现了这个关于流浪的梦想。4月13日,经过长达5天的滑雪跋涉,历时21个月的“7+2”征途完成了探险。他将自己的足迹留在七大洲的最高峰和地球的两个极点,成为世界第14个、中国第8个完成这项壮举的探险家。
对于黄怒波来说,人生的目的不再仅仅是沿着社会阶梯向上爬,人生是自我选择和自我实现,人生是重新发现。
乔布斯曾说:“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科技去换取和苏格拉底相处的一个下午。”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母亲是助产婆,他声称继承了母亲的技术,不同的是,他的接生对象是男人不是女人,是灵魂不是肉体。
黄怒波、王石、张朝阳……对于这些自认为自己的灵魂承载在高山之巅的财富新贵而言,“名利”不是大时代的奢侈品,“幸福”才是;“成功”不是个人魅力的源泉,“真我”才是。
他们高调生产,正是为了有闲生活:奋力挤进大时代的主流圈子做时代的弄潮儿是一种活法,在大时代边上做一个我自有我梦的自在者是千万种活法。
时代是个局,偶尔做个局外人,也不错。
如何贩卖文化中国:艺术家陈丹青与八大山人们的自我边缘化
陈丹青在《归国十年》的题记里说:“画圈子早已人满为患,个个抱紧手里的饭碗;美术学院再这样办下去,则大陆画家怕要比小国的国民人口还要多。”
按照洪晃的说法,艺术家真是天生的“有闲阶级”。而陈丹青发问:如今,中国有多少艺术区,多少艺术家,多少艺术生,又有多少孩子正在投奔艺考的路上?单是一个宋庄,就聚集了超过4000位艺术家。在这浩荡人群中,能在北京四环买得起一套房的不超过千分之一。
当代艺术30年,前半程是“理想主义的样板”。当诗人芒克和北岛等人在白洋淀放歌时,艺术家们没闲着,从“文革”绘画、苏联绘画的时代醒悟,画《西藏组画》、《春风已经苏醒》等,美术和诗歌,充当了时代变革前沿的发令枪。
后半程,艺术家桥归桥、路归路,各奔前程:能出国的出国,不能出国的聚居——圆明园、东村乃至后来的宋庄、798以及八大美术院校的周边。艺术分化也逐渐开始:学术、商业,也有人在寻找学术和商业的平衡点。当单一的收藏模式被打破时,媒介、网络、画廊构成的网状收藏模式为艺术家的作品打开通路,一个艺术家只要有三五个收藏家认可和“供养”,便能生存下去,而且生存得很好。
作家李敖曾说:“赚钱很重要,写书可以赚,我收藏古董也赚了不少,打官司都可以赚。但我还是一个单纯的知识分子,赚钱与否不是区别对待的标准。大家都应该富有。数钱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要实在。
过去15年中,中国当代艺术的后半程可谓是“消费主义的狂欢”。
如果把艺术家当成一种职业,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艺术家;如果把艺术家当成一种能力,那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和去往天堂的路一样,只有一道少数人可以通过的窄门。
八大山人选择了自我边缘化:自知性僻难谐俗,且喜身闲不属人。八大山人的书画拍卖单价超过了千万亿万元,其故居常有高官名流来拜。李白“皇帝呼来不上船”是矫情,假如许个一官半职就会毁了诗仙。孟浩然“何必先贤传,惟称庞德公”才是体味到了远避红尘、有闲生活的乐趣。
但正如洪晃所说:“我们不能老拿几千年前的文化业绩说事儿,好像今天的中国就没文化似的”
哈罗德·布卢姆写了一个《西方正典》,就是担心美国自己的文化要完了,因为大家都对西方的主流经典不感兴趣了。我们呢?■延伸阅读大时代里的“有闲”数字黄怒波的6本诗集
这位资产超过100 亿的企业老总出版了包括《都市流浪集》在内的六本诗集。有人这样描述他,“北大中文系毕业的黄怒波用诗歌多彩的文字来描绘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梦想和自己的忧伤。”
木子美的10倍
木子美在微博上的名字叫“不加V”,她说:“以我的聪明才智,本能过得好10倍,我因太爱自由,失去了10之9。可我还是过得不错啊。唯一有用的,就是告诉大家,做真实的自己未必活不下去。”
刘香成的一年
为了一部《1912:从鸦片战争到军阀混战的百年影像史》,摄影家刘香成用整整一年时间满世界搜罗影像资料。“一说到1911,人们都会想到孙中山、袁世凯……但我更关注大时代里的民生,想知道在那个时代里,一个个具体的人,他们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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