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的山东遗产(2)
明清时期,运河沿线是山东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
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快意恩仇后的林冲来到水泊梁山,但见“山排巨浪,水接遥天”。如今水泊早已无踪影,梁山仅剩孤零零一座小山包,杏黄旗上写的不是“替天行道”,而是“读水浒,游梁山,做好汉”。
小说《水浒传》和《金瓶梅》里描述的鲁西南风土人情,被认为是当年大运河沿线繁盛的一个有力证据。众所周知,《金瓶梅》是借《水浒传》中武松杀嫂的故事作由头,另辟蹊径创新著成的。《金瓶梅》故事的发生地是清河,考察全书,故事多写山东的临清、聊城、济宁、东平府,都是山东境内运河沿岸的城市。
在运河沿岸行走,很多时候你会陷入文学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漩涡中。11月29日,记者来到景阳冈山前,疑问顿生,眼前这块小土丘怎么会是当年武松打虎的所在呢?执意上冈的武松究竟是咋想的?武松是从沧州柴进庄南下去清河的,却偏偏绕道清河南面的阳谷,兜一个大圈子,何苦呢?即使真的那么走,武松完全可以走平坦的路,也可以坐船走运河,为何偏偏上景阳冈?
看来,文学《水浒》遇见地理《水浒》,当真是秀才遇着兵了。
“大运河真正对山东产生大的影响是从明朝永乐年间开始的。”山东省运河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李泉说,“可以这样说,大运河最辉煌的时候,也是山东大运河最辉煌的时候,从济宁到临清,再到德州,人工河道多,地势落差大,山东大运河是整个京杭大运河最关键的地方。”明清时期,运河沿线是山东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
“运河边的人,在生活习俗上或多或少有种相似性。北到天津,南到扬州,由于运河的联系,很多习俗极为相近。聊城的饮食习惯,有些和天津、扬州类似,而在扬州人的习俗中,也有临清的一些特点。”陈清义说。乾隆到临清后,看到河船码头、市容风貌颇似天津,吃的食品多是天津风味,所以称临清为“小天津”。
大运河究竟留给了我们怎样的遗产?是鲁西南嗜酒任侠、淳朴的民风?还是舍利塔、山陕会馆、元代青花等文物遗迹?还是掩映在黄沙与尘土中的古河道?
“大运河是一条不断新生的河流。”从济宁到临清,这是记者一路上最深刻的感受。大运河的故事随着社会生活的改变、河道变迁和文化传播的方式改变而丰富;大运河边的村镇和城市的建造、繁荣、衰落和更新无不与大运河的命运息息相关;大运河的作用随着社会的发展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运输物资、运送南来北往的各色旅人、南粮北运,到输水、灌溉、防洪、北煤南运。
大运河重新通航的意义何在?
东平湖一度被当地旅游部门称为“梁山泊”,并引发争议。如今,京杭运河(东平湖—济宁段)续建工程正在做评审前的准备工作。根据运量预测,到2020年将有1791万吨运量通过“东平湖—济宁”运河运输。
“东平湖—济宁”运河的通航,被看成是大运河恢复通航的重要一步。
近几年,政府有关部门几次组织专家论证运河山东段恢复通航的可能性。“在历史上,通航的代价太大,需要把所有水源集中到运河里,维护成本太高,几里地就要有一个闸,二三十人守在一个闸口。闸口轻易不敢开,一开水就流光了,上游的船就搁浅了。”李泉告诉记者,“现在重新挖掘部分河段,更多的是承载大运河的文化意义,而不是经济意义。”
而近些年来,随着南水北调工程的开工建设,从政府到学术界,再到普通百姓,大运河引起了社会各个层面的关注。李泉经常到运河沿线考察,很多人见他举着相机拍照,表现出极大兴趣,问他运河什么时候能再通航?“他们会回味历史上曾有过的繁荣,比如在临清,人们的商业气质和市民气质依然还在。”
政府也有着和百姓同样的想法,“开了几个会,论证运河通航的可能性。”再就是各个城市尽最大力度宣传运河文化,以拉动经济发展,提高城市知名度。
在运河两岸,各个城市几乎都有人大、政协,或者民间自发组织的研究机构,对当地曾经有过的繁荣进行再现。
关于运河的争夺战已经“蔚为壮观”。济宁打造“运河之都”品牌效应,着力使老运河重现“江北苏州”风貌;聊城提出“江北水城”的城市定位,建起了京杭运河上第一座“中国运河文化博物馆”;还有枣庄“运河古城”的城市战略,德州运河文化风景带的开发,东平及梁山水浒文化的发展。
而在省外,淮安又冒出来和济宁分享“运河之都”,其原因是历史上漕运总督和河道总督分别驻扎江苏淮安和山东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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