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山汉墓“双孙”现形记
在山东省博物馆内,陈列着部分《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竹简,这些被精心保存、有几千年历史的竹片的出土已过去几十年了,至今仍在山东考古史上独具特色。让血液凝固的发现
时间太快,报纸已泛黄。
1974年6月15日出版的《人民日报》,陈列在临沂市档案馆。中国文物研究所研究员吴九龙指着上面一张照片说,“看,这个人就是我。”这篇文章介绍的是在临沂银雀山汉墓的发掘,也成为了见证临沂银雀山汉墓发掘的重要史实资料。
1972年4月10日,临沂地区卫生局准备在银雀山建一座办公大楼,人们在清理地基时意外地发现了古墓。在银雀山汉墓发掘之初,时年30岁的吴九龙被山东省博物馆派到临沂主持古墓的发掘工作。
起初,发掘出一把生了锈的铁刀,被命名为“不知名器物”的漆器,谁都猜不出墓中为什么会有这两样东西。慕名而来的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已经腐朽的竹片。
吴九龙无意中拣起了一块竹片。水一冲发现上面有字,当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就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这不就是简册吗?”
这堆形如乱草的竹简让考古专家兴奋异常,他们发现,这堆乱草竟然全部都是竹简残片,残片长短不一,混合在污泥中,如不仔细辨别,很难认出。“当拿起这个东西来在水里头漂一漂的时候,发现上面有字,有齐桓公、齐威王、晏子,我们感到非常的震惊。”接下来的字更是让在场的人神情大振,吴九龙又拿起一枚竹简,只见上面写着“齐威王曰我强敌弱,我众敌寡,用之奈何?孙子再拜曰……”这文字和孙子有关,难道是《孙子兵法》,吴九龙大胆推测着。
当天夜里,吴九龙的同事蒋英炬带着那枚记载被认为是《孙子兵法》的竹简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向国家文物局的领导汇报情况。
赴京路
在北京国家文物局里,竹简上的文字让专家们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在临沂,人们在清理一号墓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墓坑的痕迹。然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两个墓坑之间仅有几十厘米之隔。
因为有了一号墓的经验,二号墓的发掘工作小心翼翼,工作两天后,把所有的器物基本上都取完了,才发现这个墓里还有一个竹简,而且这个竹简要比一号墓的竹简要长,有60多厘米,它里面的一些有机质全都腐朽了,看起来像一个竹片,但竹片里填充的都是水,“夹住它这样一提就断了,先用一个很薄的塑料片和纸垫在下面,从下面插进去,贴着棺板下边,插进去,再把板放在下边,把纸和塑料片慢慢拖上来。”
鉴于银雀山出土的竹简意义重大,而当时的临沂和济南都不具备整理竹简的条件。国家文物局指示,迅速将全部竹简送到北京。
竹简装在瓷盘里装了五盘,放在箱子里,箱子里面用塑料薄膜铺好,避免漏水。“当时在火车上的时候很挤,去的时候,我们几乎是半坐半站着保护着这两箱竹简。”吴九龙回忆。
“当时有人向毛泽东汇报发现了《孙子兵法》等等,他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看到这个简。”据吴九龙回忆,整理小组当时最初的任务是要把已经整理出来的东西印成书请主席看,当时他们几乎是几天几夜不睡觉,而且特别印的大字本,送上去的就是《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
司马迁的遗憾,今人的圆满
整理竹简的工作进行了两年,竹简中的奥秘玄机被层层揭开。
1974年6月17日,新华通讯社向世界播发了长篇通讯稿,对银雀山汉墓的发现、发掘及竹简的研究成果作了报道。
随着这一消息的发布,人们惊奇发现银雀山汉墓出土的7500枚竹简中,有相当一部分古籍不仅对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人是久已失传的佚书,即使对两汉时期的司马迁、刘向、班固等史学家们也都无缘一见。
在银雀山一号汉墓中,共出土竹简及残片4942枚,内容有《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尉缭子》等兵书,《管子》、《晏子》、《墨子》等先秦文献及《曹氏阴阳》、《相狗经》、《杂占》、《风角占》、《灾异占》等十三种。二号墓中出土的竹简较少,仅有三十二枚,内容为公元前134年的《汉武帝元光元年历谱》。
在银雀山汉墓竹简出土之前,我国史学界对孙子、孙膑是否是同一个人,《孙子兵法》、《孙膑兵法》是否各有其书一直存有疑问。银雀山汉墓中失传1700多年的兵书《孙膑兵法》竹简与传世兵书《孙子兵法》竹简同见天日,一下子澄清了历史上孙武、孙膑确有其人,各有其书的历史事实,解决了困扰史学界上千年的历史悬案。从这个意义上说,其贡献非常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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