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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李安

2009-06-24 10:03 《齐鲁周刊》/ 张霞 /

    不同题材中探讨的人类共通情感是李安电影的一贯命题。虽然定位为轻喜剧,李安新片《制造伍德斯托克》依旧保留了李安浓重的“情色”痕迹——不直接将视点对准音乐节本身,而是举重若轻地将音乐节与家庭及成长勾连在一起。


    含蓄或者激烈的探讨情色、性爱是李安游走东西方的钥匙——东方,西方,芸芸众生,只要是红尘中人,都会迷恋深藏于琐碎生活、僵硬面孔下面的人之至情,人之至性,概莫能外。

 

李安的出位与本位


  李安在电影题材上的出位,最终回复为人性上的本位,在传统与现代的博弈中,原本就无所谓胜负之分。游走在传统与先锋、东方与西方之间,李安圆满的得到了他所期望的结果“寻找一种跟自然和谐的关系,也就是我们讲的天人合一”。


  
  1984年,纽约大学电影制作研究所的门口李安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像超人一样撑开自己的学士服。这一年,他30岁,刚刚毕业,可是照片中的他已经有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啤酒肚。


  自此之后他迎来了自己“倒霉”的6年。6年里,他完全靠妻子微薄的薪水度日,甚至当起了“家庭妇男”,“每天在家里带孩子、练习厨艺,闲下来就构想剧本”。


  22年后,李安站在红毯上万人呐喝,捧着奥斯卡的小金人告诉大家“因为拍电影,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回家,我爸爸最讨厌的两种人:演员、船员。”。


  “爸爸平时很没面子的,那些朋友问小安在干吗?念电影,他都说不出口。李安都已经是世界大导演了,那时候台湾的‘北艺大’成立了,他回来的时候,爸还跟李安讲:该回来教书了吧,做点正经事。”,李安的弟弟李岗说。


  “我们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传统的中国家庭不是法治,而是人治。在家里,父亲当然就是‘天’,民主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没大没小’。”


  父亲是中学校长,从小李安接受传统文化熏陶,对着长辈要跪拜,见到父亲更是像耗子遇见猫,“我离家越远,我的能力越强,一接近父亲,人就蔫了,做事也不灵光了,想到我连大学都没有考上,就会有一种自卑感,他越壮,我越弱,他越年老力弱,我就感觉自己越来越壮了。”


  在《绿巨人》里,李安特意安排了一场戏,把父亲的影像用中子弹彻底炸开,意外的是父亲居然说喜欢。


  也是这“爆破”,开启了李安的出位突破,《冰风暴》里惊世骇俗的换偶、《卧虎藏龙》中玉娇龙与罗小虎恋的离经叛道、《断背山》两个男人爱到生死缠绵。


  然而李安的出位始终保持着温暖亲切的本位,他把我们置于险峰,却留足了谅解、变通的退路,最后在爱的名义下达成的妥协,让情欲跟现实和解。


  18岁的时候尽管极力反对,临门一脚时父亲还是给李安买了16毫米摄影机;毕业后“倒霉”的闲在家里的6年,除了妻子的微薄收入,台湾的家也不时给他接济。


  反观到电影中故事也如出一辙:《推手》中娶了美国媳妇的儿子为了尽孝,把父亲接到美国共享天伦,但家庭中的代际冲突、文化冲突却把儿子搞到快要崩溃,矛盾的解决是父亲搬出儿子的家独自居住;《喜宴》里儿子和同性恋男友过着安宁幸福的生活,台湾的父母却等着抱孙子,儿子万般无奈,只好搞个假结婚。


  李安一生中唯一对父权的反抗是在艺专时跑江湖式的演戏,回家后晒得黑黑,父亲说他,那时李安已经20多岁,他站起来进屋;再者就是电影《绿巨人》中一声虚幻的爆破。


  李安说过,推手之意就是要将一个致虚极、守静笃的太极拳师老头儿放在一个戏剧性结构的故事里考验考验,与命运推手过招,看他沉不沉得住气。


  也许“父亲”温厚绵长的“推手”、挥之不去的影子,正是造就李安电影中的痕迹明显的东方式情欲的密码;对“父亲”的依恋跟敬畏恰恰是李安对中国家庭伦理、中国人的血缘亲情的深切理解和绝妙表达的母体。


  1978年考取美国依利诺大学戏剧系,后来又到纽约大学学习,获得了电影硕士学位。1984年毕业后留在美国发展,算来,李安在美国已经有3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