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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骑士们的哈雷运动

2009-12-31 20:33 《齐鲁周刊》/ 杨梅 /

    当年,只有哈雷摩托车的拥有者才有资格被称为“摩托车手”,驾驶其他牌子的人只能被轻蔑地称做“骑摩托车的人”。

 

    电影《逍遥骑士》中的两个带着音乐和梦想的嬉皮青年死在了寻找自由的途中,而瓦特和比尔的那两辆大型哈雷机车却是哈雷人梦想的开始。

 


 


    《逍遥骑士》不但开创了公路电影的新纪元,更为沉迷于杰克·凯鲁亚克“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的波希米亚革命理念的青年们提供了一个明晰的行为模式:马力强劲、皮实耐用的哈雷摩托是他们逃离各种桎梏的载体——公路是逃离的唯一出路,旅程本身即是目的。 


    有一个关于哈雷的传说:有个哈雷迷远赴美国想买一辆心仪的哈雷车,当他兴奋地对车行的人说“我要买摩托”,对方竟很酷地回答他,“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卖摩托,只卖哈雷”。


    当年的反叛文化已经成为今天的主流文化。崇尚自由、独立、进取的精神依旧陪伴着骑士们追逐梦想的旅途。只是“在路上”不再是逃离社会桎梏的途径,而是一种体验感受的方式。


    如今的济南,曾经流浪叛逆寻梦的哈雷小子们已经进入社会主流,成为社会中坚。毕竟一辆比轿车还昂贵的奢侈品,不是每个狂放不羁的爱好者都能拥有。“过了35岁的男人才能真正具备哈雷的深度。”大多济南哈雷车主这样说。


    一辆好的哈雷摩托车高达4—5万美元,再加上无底洞式的服饰和配件投入,因此济南的哈雷骑士都是收入稳定、能够选择生活的人。车主成员以中年人为多,大学教授、公务员、私营业主等身份背后,更意味着这是一帮经济实力较强的主儿。


    哈雷的传说,一向伴着叛逆、激情、狂放不羁,始终也脱离不了奢侈、偏执、物质。金属的质感、优美的线条和令人迷惑的颜色搭配以及电镀和黑漆的对比,甚至那烫人的排气管、震耳欲聋却“如音乐般”的轰鸣声,这些都还在,却也逐渐变成一种对力量和自由想象的物化体现。


    这种市井文化到精英文化的过渡不是一朝一夕。在济南,哈雷不再总是和狂放不羁、惹是生非的莽汉联系,反而越来越多地成为精致理想生活中的一个放肆的姿势。

 

■人物

 

当西方嬉皮遭遇山东板儿爷

 

    两位济南哈雷车主的区别,像是东西方文化的微型碰撞:一个全副武装、深入细节,皮衣、头盔、靴子甚至文身,哈雷标志无处不在;一个戏谑调侃、圆润柔和,市井味道中包裹着济南式骄傲。□张霞

 

济南某高校外教  45岁


戴维:一个澳大利人的“中国哈雷命运”


    戴维第一次“触电”哈雷在1979年,年仅15岁的他在老家澳大利亚昂士兰州的农场打工半年,从一个嬉皮士手中换来了他的第一个“大玩具”。


    “是一辆入门级的Sportster,883CC,很古典。”第一辆哈雷车让戴维在同学中出尽风头,却挨了爸爸的巴掌。


    到1996年,戴维已经拥有了他的第七辆哈雷。在这辆哈雷身上,他倾注了对恋人般的热情——化油器改装日本,车灯来自德国,就连脚凳和靠背也被改头换面。


    2009年戴维来到济南,倾注了主人无数心血的“艺术品”,自然让他魂牵梦萦。从争取到济南海关批复到在北京海关被阻,奔波大半年的戴维几乎成为一个法律专家。“中国海关旅客行李托运进出境条文上允许摩托车入境,只是没有先例”。


    2009年11月18日,戴维的哈雷终于抵达中国,早已经是熟面孔的北京海关破例延迟下班时间为戴维办理了行李入境手续。在出租车的带领之下,戴维与中国妻子骑着哈雷进入京津高速。


    高速入口戴维收到了“摩托车不得上路”的指示,戴维如此回答“这是哈雷,不是摩托车”——奇迹般的戴维在北京路段被放行。而行至河北,属于哈雷的绿灯终于关闭,戴维同妻子沿着104国道回到济南。


    记者说起戴维的车同他本人一样粗犷、另类。“物似主人形”,戴维一边回答一边掏出火机点燃香烟——铜制金属,上面雕着哈雷的经典图案鹰——因为爱上哈雷,戴维的生活无处不散发出哈雷的气味。


    在戴维的济南家中,从装备到音乐都沾染着Harley-Davidson的感觉。带有哈雷LOGO的东西充斥着戴维的三居室,就连戴维的滨州太太也成为哈雷专家,大笑着谈起先生的“玩具”,满口术语。


    不过,随着各大城市对摩托车的管制越来越严,哈雷车迷的活动范围越来越边缘化和小众化,记者问起戴维有没有想过在济南的“哈雷命运”将会如何? 


    “我就用汽车把哈雷运到允许开的地方开。”戴维满怀信心地笑着说。

 

济南某私人企业业主  41岁


孙国庆: 格瓦拉精神的济南式“变种”


    与孙国庆等济南车主的会面是在东外环的一家羊肉锅仔店内,马扎、葱蒜、油旋,整个饭局弥漫出一股济南味道。


    入座,开吃,孙国庆穿一片儿鞋,随便地把皮衣甩到椅背,甩出的是戏谑调侃,给人的印象是无所不羁,活脱一个老范儿济南名士。


    相较戴维无可挑剔的全副武装,脸圆润柔和、说起话来语速缓慢外加济南式礼数周全,是孙国庆的标志。而面对着大灌啤酒的记者,开车时绝对滴酒不沾的孙国庆,活脱是“嬉皮哈雷”的济南“变种”:把“中和”的济南精神和“哈雷”搅拌在一起。


    饭店门外,孙国庆不显山露水甚至有些朴素的哈雷车,倾向于形式简化。孙国庆直言他的哈雷车经历了图腾化和图腾淡化两个阶段的改造。


    “正如黑白摄影的回潮一样。哈雷人在剔除锋芒,弱化Harley-Davidson这个标志,经历一个黑色的渐变,深黑、浅黑、淡淡的黑。人生也如此,彰显个性,再平复个性。把表层的东西渐渐转移到内心,与血液,与呼吸,与言谈举止浑然一体。”孙国庆如此说,暗蓄锋芒的语调中包裹着骄傲。


    如今,体验极速的快感之外,做“机车医师”更能让孙国庆体味到快感。济南的车主大都是拆装维修专家,在机械中感受到生命感甚至比超越300还让孙国庆们痴迷。


    “在我眼里,来年哈雷的电镀件都像女人的蕾丝”,孙国庆甚至不舍得把哈雷拿到的修车厂去清洗——担心修车工手“粗”会损伤爱车,更担心洗车时,喷出的水会钻进哈雷的轴承。无论是打蜡、维修还是清洗,济南车主们常常都一手包办。


    “不能外出,我就听着发动机的轰鸣,每一声都像心跳”。孙国庆眼中,尽管哈雷最能给他用车轮测量公路、乘风撕裂空气的激情,但机车无界限,哪怕不过是辆漏油的诺顿500,像青年格瓦拉一样穿越南美大陆、驰往红色古巴,也会燃起血脉里的男人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