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拧巴”中成长的“民国少爷”
《龙门飞甲》上映后,很多人记住的,是陈坤。有人说,他在演一种拧巴劲矛盾感,不只在这部电影里面。如果不是拧巴,他不会从重庆老家独自一人奔赴北京寻梦;如果不是拧巴,他不会离开“铁饭碗”东方歌舞团去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如果不是拧巴,他不会放弃一个演员的优越,完成一个由“王子”到“国王”的蜕变。
说话直截,喜恶分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资历的增加,陈坤开始放下性格中清高的一面并逐渐从行走中找到力量。他很知道自己是有着“话语权”的。在这个时代,就是实力的象征。
“忧郁王子”的“真心话与大冒险”
《龙门飞甲》上映后,很多人记住的,是陈坤。按娱乐逻辑讲,《龙门飞甲》中陈坤是最不易出位的,前有李连杰盛名,后有李宇春玉米串烧,旁边又是台湾小清新符号(桂纶镁+范晓萱),硬桥硬马比不上樊少皇,只能和周迅再续《画皮》前缘。有人说,他在演一种拧巴劲矛盾感,不只在这部电影里面,在他扮演所有作品里面,而这次一人分饰两角冒险点在于:输则全输,赢则通杀。
十多年来他树立的深入人心的形象是“民国少爷”。如《像雾像雨又像风》中的陈子坤、《金粉世家》中的金燕西等等,天生的忧郁气质和俊朗外形让他意外获得“偶像”的光环。正如导演吴子牛说的那样:“我最初选定陈坤来演《国歌》1999,陈坤的出道作品中的聂耳,完全是看中了他忧郁但不失刚毅的气质,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被定位为青春偶像!”
他被称作“忧郁王子”。忧郁却是他的表象。可以说,从“青春偶像”到“角色突围”再到“自我实现”,陈坤这十多年的演艺价值是“被低估的”——相当多的人认为他就是脸孔好看,对他的评价未超出“奶油小生”的范畴。
“我在拧巴中成长。”陈坤曾经说:“拧巴就像作茧自缚,就是你永远不满足,永远会为难自己。这些自我要求就像茧丝一样把你整个人缠起来,然后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破它,一次次地破茧成蝶。”
自2008年《画皮》之后,陈坤似乎在一夜之间完成蜕变:《建国大业》中扮演蒋经国,虽然外形不像,但韩三平称他“演活了青年军官领袖有抱负、有担当,励精图治的形象,抓住了神似”。在接下来的黑色喜剧电影《让子弹飞》中,导演姜文成功地“改造”了陈坤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定位,让他饰演一个反面角色。私下里姜文称他其实是个“演技派”,具备向影坛一哥迈进的实力。
陈坤说,能有这种改变,是因为拍完《画皮》后自己突然想明白,以前自己太纠结于观众是否喜欢自己、有没有票房号召力之类的事情,却忘了最初决定做一个演员的本念。也因此,演了那么多年主角的陈坤,开始放下性格中清高的一面,甘心演配角,向欣赏的导演自荐。一个偶像演员要想跨过“突破”这个坎儿,其实无需撕破面孔,心态摆平,自然懂得放下和舍得。
2011年,陈坤一共有5部电影上映,6月上映《肩上蝶》,他扮演一个昆虫学家;同月上映的《建党伟业》,陈坤扮演伟人周恩来;10月上映的人物传记影片《钱学森》,陈坤独挑大梁演绎了中国导弹之父钱学森;还有现代爱情戏《幸福额度》,他饰演一名个性独特的富二代;12月上映的功夫大片《龙门飞甲》,他扮演片中最狠戾最美型的大反派。同时,陈坤今年主演的电影《画皮Ⅱ》预计在明年初上映……
这一年,距离陈坤出道时主演第一部影片《国歌》,已有十二年的时间。诸如姜文、陈凯歌、冯小刚、张国立等电影前辈都对陈坤的演技赞不绝口,并达成“陈坤为未来电影圈中坚力量”的默契。而陈坤一贯的态度是不回应、不表态,继续往前走。
“仿版张国荣”的话语权之路
有人说他言辞锐利、思路敏捷,像是金城武和黄磊的混合体。而那些赞颂他的人则说,这又是一个张国荣。
“我比较敏感,情绪波动强烈。”陈坤说,他至今仍记得,小时候在重庆,住的那种平房。穷,破旧,低矮,没有自家厕所,只能走很远去用公厕,所以想起那个房子的时候,会有一种憋尿的感觉。
童年的危机不止这一单,父母离异,一个家庭失去父亲,在当时的生存环境里,是可以被邻居和小朋友欺负的理由。有一次,陈坤穿着他最好的衣服——一件的确良衬衣。几个小孩一起出手,几下就把衬衣从后背上撕出了一个大口子。他一直站在原处,看撕完衬衣后的小朋友们继续玩耍。
长大过程中,陈坤没有愤青期,他说:“我没有资格成为愤青。因为大部分时间我在挣学费。”陈坤进入东方歌舞团后,借钱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电影学院的故事已经被讲过很多遍了。大学毕业,陈坤本来想当室内设计师,但他知道这个想法太浪漫,他的一个母亲两个弟弟的家庭首先需要钱。他提醒自己:长兄为父。于是,开始当演员。于是,红了。陈坤自己形容当时的情景:“像个暴发户一样,突然红了。”
中国最早一辈的一个经纪人说,所有演员从不红变红之后,都有一个膨胀期,自大、伤人,无一幸免。幸运的人在膨胀之后开始自省,蜕变成好演员。不幸的人,就一直膨胀下去。陈坤说,他当然膨胀过。只是他膨胀的方式,因为个性,略有不同:“人家说宠辱不惊,我从小就是被辱大的,辱倒没什么问题,而是太被宠了很难受。”
最红的那一段时间,陈坤有轻度的抑郁症。他完全停下来不演戏,休整了一年半。陈坤现在回想,坚信是他的信仰帮助了他。打坐、静修、问禅、在佛学院学习,这些东西,教会了陈坤内心安静,审视自身,摒除杂念,专注于眼前事。除了那点不服输的小嚣张,那些“长兄为父”的严肃,陈坤身上,又多了平静的力量。
说话直截,喜恶分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资历的增加,他的信心也在增长,他很知道自己是有着“话语权”的。在这个时代,这是实力的象征。
从“国王陈”到“路人甲”
我们曾经以为史泰龙是一种力量,以为打不死的英雄是一种力量。但是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发现:其实有时候出手可能是因为恐惧,那种对世界宣扬“我不怕”、“我勇敢”的,也许只是一种孩子气的逞强;而真正敢于直视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恐惧并且战胜它的,是一种真正的力量。
多年以前,陈坤有一句话给人印象深刻:“有本事你跟我比内心的强大。”从那一刻起,我们已然明白,在看似繁花似锦的演艺圈,陈坤踏上的是一条磨练内心与锤炼意志的道路。
2010年10月,陈坤成立公司“东申童画”。娱乐圈有很多攀上顶峰的艺人都在成立自己的“王国”,有的“征战疆土”,有的“富国强民”。而这位年轻的“国王”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起一项公益活动“行走的力量”。2011年8月,陈坤像一个“青年领袖”一样,带领大学生们徒步西藏,去大自然中行走。
关于这个活动的缘起,陈坤坦白说,自己初中时曾得过抑郁症,成名多年后又再度严重抑郁。如果在自己上学时就有人告诉自己,“你的人生是On the way的”,无论当你遇到挫折还是犯错时,你都不能停下来,要继续行走下去!那么,后来在自己内心“正面力量”的积累上,就不会绕那么多的弯路。
他们走了11天,115公里。在这11天里,陈坤从一个所谓“明星”的真空环境中脱身而出,同吃同住同行,把自己扔进了一批比他小十几岁的孩子里。这11天,有争吵、翻脸、辩论、理解、感触、互助。一个明星,用前所未有的方式,坦率展示了他的另一面——像路人一样普通,像孩子一样温暖。
在拉萨的最后一天,出发机场前,陈坤去了大昭寺。在人潮汹涌的大昭寺里,陈坤被裹挟在人流中。他没有戴墨镜、帽子,他不怕被人认出,果然,亦没有人认出他。11天,他终于从明星陈坤,走回路人陈坤。
没有人可以用简单的词汇概括陈坤,正如他的第三张个人专辑名——《谜ME》一样,他时而贵气如王子,时而脆弱如赤子,时而内敛,时而张扬,矛盾但又统一,仿佛是一道道永远猜不透的谜。养子风波、隐婚传闻、同志疑云这些当年八卦传闻于他而言仿佛都是不攻自破,记者们最多问问他,当年的同学情,黄晓明到底有多高,有没追过赵薇。
陈坤首部带有自传性质的文学随笔集《突然就走到了西藏》将于2012年元月上市。书中,陈坤彻底拿掉了明星的光环,包括人生中的各种残酷与打击,以及暴富之后的膨胀、迷茫、恐惧,直至从行走中找到力量。他还首次提笔写下了《我与儿子》。
他几乎没有绯闻,却有一些“异闻”。儿子优优渐渐长大,陈坤说会去开家长会,会与儿子一起看动画片,也会寻找可以与他共同成长的运动,“我希望在衰老的时候,他能陪我去打网球或者高尔夫”。他对儿子说,有一天你会知道妈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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