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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情爱报告

2011-02-19 08:17 《齐鲁周刊》/ 吴永强 /

  无论爱情也罢,情爱也罢,我们逐渐热衷于总结,热衷于“偷窥和意淫”,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将这种“偷窥和意淫”推向了高潮。


  洪晃说:“我们的环境就适合赚钱,连居住都不太适合,更别说爱了。”剧作家廖一梅说:“大家顶着爱这个词,其实干尽了丑事。”善于说爱,随口说爱,爱被机器生产,被无休止地复制粘贴,这个时代有太多与爱有关的人云亦云;爱是谎言,爱是背叛,爱是禽流感,爱是三聚氰胺,这个时代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爱。


  是的,你说你爱我,你笑了,我也笑了。


  可是,我们还是得爱,哪怕她一无是处,不伦不类,俗不可耐。爱代表一种精神高度,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微妙情感,一种几千年人类文化唯一绵延不绝的遗产。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什么?
 

在这个极端功利的年代,找到真爱的概率比遭雷劈高不了多少


  曾有个酸溜溜的诗人说:“这个世界什么都新奇,只有爱情还古老。”殊不知,爱情其实是最与时俱进的,就在近一二十年,美女完成了从爱兵哥、爱诗人、爱博士到爱大款、爱官员的一系列转变,爱情方式也从羞羞答答到狂飙突进,先前男女去结婚登记的路上还一前一后,现在则刚认识不到10分钟就敢往一个被窝里钻,第二天一早起来才想起问对方姓甚名谁,更恐怖的是——对方还可能是做过变性手术的。


  2010年,曾经沧海的大叔们想法子找到了静秋。《志明与春娇》是资深文艺青年发出的第一声叹息,港式的故事与情调,又欢乐又寂寞;《山楂树之恋》是老男人对爱情发出的第二声叹息,他们一边玩味品咂当代女青年,一边怪她们失去了纯洁的身体和灵魂,而非得要去挖空心思找出一个静秋来,让大众用接下来的几年十几年目睹其淑女变熟女;王朔借《非诚勿扰2》发出第三声叹息,晒寂寞,却招惹了更多年轻姑娘。


  功成名就志得意满的老男人品味人生,量身定做看似爱情的东西,却满是金钱铺就;涉世未深眼眸楚楚的少女坐在宝马车里泪如雨下,却满怀幸福。一位著名摄影师说过,当代中国都市女孩的眼神很“脏”,充满了欲望。她们以爱的名义来求名求利的种种手段很残忍,石述思悲观地说:“在这个极端功利的年代,找到真爱的概率比遭雷劈高不了多少。”


  殊不知,此类批判女孩的言论,完全是站在男性的伦理标准上的,其实不是女人们让男人失望,而是男人们让女人绝望。


  佛山市委书记林元和建议年轻人40岁前租房40岁后买房。对外经贸大学教授梁蓓的言论更是遭痛批:“我觉得80后男孩子如果买不起房子,80后女孩子可以嫁给40岁的男人。80后的男人如果有条件了,到40岁再娶20岁的女孩子也是不错的选择。”教授鼓励大家都把眼光放在下一代身上,萝莉控升温,80后男孩把心爱的她拱手让于叔叔大爷们,然后将目标锁定在幼儿园的00后身上,40岁之前你可一定忍住了别犯罪。


  不公平处处存在。对于纯洁少女缺失的痛惜是对女性的歧视,而年轻男性因为没有金钱而缺乏爱情,或者最起码爱的权利。与前者的不公相比,后者更显得无奈,往往,物质总比精神更实际。


  
从兵哥到富二代,爱情与时代的纠缠


  2010年底发布的《杜蕾斯全球性福指数》调查报告显示中国人对性生活满意度为全球之最,性福指数更是日本人的三倍。这个并不符合实际的调查让人模棱两可的同时,我们不禁要问:我们真的性福吗?


  另一个调查则显示,公务员的职业优势给他们的家庭、婚姻生活带来诸多好处公务员在家庭、婚姻方面的幸福感体验尤其显著。排在幸福榜第二位的是房地产从业者。


  无论是性福指数还是幸福指数,都对爱情和婚姻产生重要影响。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中国已经正式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却是有史以来人均GDP最少的第二经济强国。通货膨胀、物价上涨等一系列因素导致的不稳定因素更加加剧了房子、工作、地位等因素在择偶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其实,爱情从来就不是爱情本身。古有父母之命,今有浮云神马。就像前面提到的,英雄伟大的时代,美女们都去爱英雄,博士光荣的时代,美女们都去爱博士,有钱好办事的时代,美女们都去嫁富二代,去当小三。富二代对于她们的意义,与之前的博士、诗人、英雄没有本质的区别。精神统治的时代,美女们向往灵魂的工程师;物欲当道的时代,美女们羡慕香车宝马。都是毋庸置疑,都看似理所应当。


  唐代诗人元稹赶考途中遇崔莺莺,缱绻之后定终身,后弃之,还厚着脸皮发感慨:“凡是尤物,不害己必害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知道元稹曾经的沧海的水和巫山的云是崔莺莺,还是后来一个又一个女人。就是这样一个始乱终弃(这个成语亦是出自于此)的故事,到了《西厢记》里就成了张生功成名就,娶崔莺莺,皆大欢喜。爱情从来就不是真实的,惊天泣地之后的柴米油盐,婚姻是坟墓,王子娶了公主之后的故事更曲折,但人们已经不关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次次的爱情并不会给人成熟和收获,往往会带来更多的迷惘和困顿。1991-1996年,离开山东的倪萍和陈凯歌同居,后因陈红介入而分手。之后,倪萍又经历了两段婚姻。她在自传《日子》中说:“我并不是以为婚姻是女子的唯一出路才去寻找出路的。我也并不是那种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就成了废品’的谬论是一种事实,我几乎为了爱情,身不由己地过起了不堪回首的生活。倘若现在有人问我:那样的日子给你的最深感受是什么?我会说没有一点尊严。倘若有人问我一千遍,我会一千零一遍地告诉他没有一点尊严。”

 

善于制造童话的族类,必然善于制造谎言

 


  无论如何,我们太过杞人忧天了,尤其是以制造文字噱头为己任的媒体。


  毕竟有那么多小男生还在以情人节的名义,满脸通红语音颤抖,手持玫瑰站在女孩面前描画未来,虽然这个未来可能指向金钱或者拜金;无论荧屏上如何演绎金婚,毕竟有那么多相濡以沫的故事流淌在大街小巷,在我们周围,50年的婚姻并不稀奇,上一辈几乎人人如此;网络的传播速度有了将一件事情无限放大的可能,马诺肯定会存在于任何一个时代,“调查显示”或许是欺人骗己的游戏,你应该相信,在你的身边,真爱依然大过欺骗,拜金存在,更多的还是贫贱夫妻。


  上世纪50年代,20岁的重庆农家青年刘国江爱上了大他10岁的“俏寡妇”徐朝清。为了躲避流言,他们携手私奔至深山老林。为让徐朝清出行安全,刘国江一辈子都忙着在悬崖峭壁上凿石梯通向外界,如今已有6000多级,被称为“爱情天梯”。爱情天梯,被定义为当代的爱情神话,其实,每个人心中或许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天梯。


  魏明伦先生的川剧《潘金莲》用唱词道出了一个女人的心声:“这边是愚人丑陋,那边是衣冠沐猴。两边皆苦酒,一嫁终身愁。可有三条路来走?有,投进荷塘万事休。”潘金莲曾经力拒张大户,下嫁武大郎,爱慕武二郎,移情西门庆。不妨如此分析,金莲,她的爱情就是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金莲的可怜是最不该嫁给武大郎,不该爱上武松。而她和西门庆之间的爱情,只能算是一段插曲,偏偏这段插曲是她人生最风光的时候。


  说白了,金莲的时代就是如今的时代,金莲的无奈就是今天的无奈。


  柏拉图认为: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当人类没有对肉欲的强烈需求时,心境是平和的,肉欲是人性中兽性的表现,是每个生物体的本性,人之所以是所谓的高等动物,是因为人的本性中,人性强于兽性,精神交流是美好的,是道德的。


  于是,柏拉图式的爱具有了一种理想境界的品质。在这个逻辑下,罗素把爱视为所有绝对价值的条件,福柯把两人之间发生的爱作为一种对人所能发生的深刻关系的探索,而弗洛姆“从我的生命中体现对方的生命实质”。对爱的定义推进到这一步,似乎遥相呼应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行为。


  所以,每个人都以柏拉图来标榜一种崇高的爱情,却没有人发自内心地实践这种爱情。杨过和小龙女,仅仅只是因为现实中根本不存在,所以他们才有存在的意义,与之类似的还有七仙女、牛郎织女的故事。善于制造童话的族类,必然善于制造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