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鸠山
肯尼迪家族一代巨人爱德华刚刚长埋黄土,这标志着肯尼迪光荣一代的结束,而此时,被称作“日本肯尼迪家族”的鸠山家族,却即将迎来黄金盛世。日本民主党党魁鸠山由纪夫与他的同伴们揭开了日本近代政治史的新一页,他在选举中大获全胜,即将成为家族中的第2个首相。
“外星人”、“日版奥巴马”、“门阀贵公子”、“多情种”,被贴上如此众多标签的鸠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性格,又有怎样的战略?为什么他能成为首相?
“我哥哥这个人就是凭着一张嘴。我哥哥不过是小泽一郎的提线木偶”
即便是在“世袭”横行的日本政坛,能够成为家族第四代国会议员的目前也只有5个人,其中便包括鸠山由纪夫和弟弟鸠山邦夫。
用“含着金汤匙”或者“天生贵胄”来形容鸠山由纪夫毫不为过:他的曾祖父是日本明治时期的众议院议长;祖父鸠山一郎是日本自民党的创始人、第五十二至五十四任内阁总理大臣;其父鸠山威一郎是福田纠夫内阁的外务大臣;他的外祖父是全球最大轮胎制造商普利司通的创始人。
鸠山1947年2月出生在东京。鸠山的小学和中学都是在东京的贵族学校——学习院里度过的,那里也是日本皇家子弟的指定学校。鸠山高中毕业后考入东京大学攻读工程学。毕业后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留学,苦读数年获得博士学位。
长期以来,鸠山家只培养两种人,一种是政治家,另一种是学者。鸠山一开始对于政治兴趣实在不大,只是一心想成为一名好教授。当然,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在鸠山家族中,鸠山由纪夫起初是并不被看好的:他自小不如弟弟鸠山邦夫聪明,因此有放弃家业的打算,希望在政治以外的领域找到一条出路。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但鸠山家的这两兄弟却判若水火。为了破坏鸠山邦夫这位自民党大将的名声,鸠山由纪夫的后援会曾揭露鸠山邦夫生活奢侈。鸠山邦夫为此大为光火,在自民党声讨民主党的大战中,他说:“我哥哥这个人就是凭着一张嘴。我哥哥不过是小泽一郎的提线木偶”。
然而,早在鸠山两兄弟斗得最凶的时候,日本民间就有一种看法:无论政坛风云如何变幻,“鸠山家族的安泰都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看来,的确,无论是民主党赢,还是自民党赢,鸠山家族是怎么也不会输的。
鸠山最尊敬的政治家是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他身材虽小,但是感觉很有威严。他是个很安静的人,但我感觉他安静中透着霸气和人格魅力。”
当然,鸠山的祖父鸠山一郎也是鸠山由纪夫的偶像。
而出身门阀的鸠山则在大选中宣布,将给日本带来一种政治新思维,其中一条便是:调整日本政治生态。鸠山希望能够给予地方政府更大自主权,并限制政治世袭的“陋习”。
日版奥巴马:现在还有哪个是靠“友爱”来当选首相呢?
“外星人”是鸠山在日本政界的绰号,之所以有此绰号,是因为他经常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比如,他主张日本要建立所谓的“友爱社会”,“友爱”是他的祖父鸠山一郎的主张之一,他直接拿来用,并将它作为自己政纲的核心。但是什么是友爱社会,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他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前首相中曾根康弘说,鸠山由纪夫的“友爱”就是一个“冰激凌”,很甜,但是很快就会融化,意思就是说“友爱”大而无当,缺乏实现的可能性。一些日本时事分析家也都认为,这是雷人的言论,现在还有哪个是靠“友爱”来当选首相呢?
此外,鸠山的“善变”也是许多自民党人攻击的焦点。
比如小泉当首相的时候,他支持小泉推行的结构改革。而当小泉改革的负面影响浮现时,他马上出来指责改革造成地方经济疲惫。
比如2000年的时候,他提出日本应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如果宪法不允许,那就必须修改宪法。当时的副党首横路孝弘跳出来反对鸠山的主张,并表示不惜辞去副党首职务,鸠山立即改口,此后对修宪的态度渐渐变得消极。
因为这种“善变”,外界一般都认为他“政客”的味道较浓。当然,也有一些日本粉丝称鸠山为日版奥巴马,而鸠山的施政轨迹也显示出自己对“老大哥”的崇拜和模仿。鸠山还使用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竞选中用过的“change(改变)”一词寻求国民支持。
“为什么我们不像美国那么干一场?”鸠山在池袋车站演讲时说。
鸠山进而解释,像美国干一场,是指美国总统奥巴马领导的民主党去年在选举中击败执政8年的共和党获得执政地位。近半个世纪以来,日本政治几乎由自民党一党把守。
鸠山在演讲中说:“改变历史需要勇气。让我们与你们一同努力,建立日本的民主政治……通过执政党的变更,我们将结束官僚政治。”
不过更为微妙的是,由于家族历史缘故,“反抗美国,使日本成为正常国家”的理念却是鸠山家族根深蒂固的政治传统。
鸠山已多次批评日本现行外交政策过于依附美国等西方盟国的弊端,并主张日本必须向亚洲国家靠拢的外交新战略。
虽说施政纲领比较激进,但鸠山其实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即使在回答一些有攻击性的问题时,鸠山也不怎么皱眉。但这有时也被看作表情变化不丰富。“拍摄鸠山远没有拍麻生好拍,因为麻生经常露出各种表情,但鸠山不是。”一位摄影记者“诉苦”道。
“别人找老婆都是从未婚女性中选,而我是从所有女性里挑”
鸠山的母亲告诉过鸠山一句话:“在选举活动中,哪怕是雪如刀割,也不能穿大衣”。鸠山的母亲还教过鸠山一招:有客人在场时,必须是两手交叉胸前,弓背低头,呈现谦虚姿势。
母亲的教诲让鸠山迄今为止在日本人心目中依然保持着“待人诚恳、教养深厚”的谦谦君子的美好形象。
但是,真正让鸠山成为一个君子的是他的妻子——鸠山幸。
鸠山夫人比鸠山大四岁,1967年,鸠山幸从宝塚歌剧团退团后前往美国留学,在那里,遇见了在斯坦福大学留学的鸠山由纪夫。鸠山幸本来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宝冢歌剧团演员,鸠山在斯坦福大学留学期间,幸已经是旧金山当地一个日本人的妻子。而这个日本人的姐姐在旧金山开了一家餐馆,受鸠山父母所托照顾鸠山,幸夫人正好就在这家餐馆帮忙。鸠山在频繁进出餐馆的过程中,和幸日久生情。最后幸和前夫离婚,与鸠山共结连理。
对此,鸠山从不讳言,他说:“别人找老婆都是从未婚女性中选,而我是从所有女性里挑。”
此后,幸就成了鸠山的大保姆和服饰设计师。为了保护好丈夫的身体,鸠山夫人一心研究烹饪,不仅烧出了一手好菜,而且还出版了如何做菜的书。如今,“鸠山料理”已经成为日本众多家庭主妇学习的样板。
鸠山幸说,和那些懂得心疼妻子的丈夫一样,鸠山由纪夫在家中总是抢着洗碗,因为他不忍心让妻子做了饭又洗碗。“我喜欢做饭,但是早餐和晚餐后他会跑到厨房并对我说,‘我觉得你做了饭后再让你洗碗不好’。”鸠山幸说。
鸠山幸还透露:“放假时,我们会一起去逛超市,他似乎很享受推着购物车跑来跑去的乐趣。他喜欢吃虾片,但是他知道我会责怪他,所以他就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把几包虾片放进购物车里。”
此外,夫妻俩在家中从来不讨论政治,当鸠山由纪夫在外奔波辛苦一天回到家后,鸠山幸就给丈夫按摩脚。
鸠山每次出门,总是让人感觉到鲜亮。歌剧演员出身的鸠山夫人对于服饰颇有研究,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穿着不合时宜的服饰出现在众人面前。鸠山说,妻子是自己的“生活基石”,也是“形象设计师”。她为自己选择的一条金色条纹领带是“幸运领带”。鸠山今年5月当选民主党党首时,戴的就是这条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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